&esp;&esp;心知她担心饮酒会失态误事,方镜辞体贴道:“果酒不醉人,殿下可放心饮用。”
&esp;&esp;安国公主顿时放下心来,松开白瓷勺子,端起玉盏,一口喝掉。
&esp;&esp;的确如同方镜辞所说,甘甜醇香,口齿生香。
&esp;&esp;她眯着眼,很是满意。
&esp;&esp;“……想请安国公主一观。”突然之间被点到名字,安国公主微微蹙了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望向说话之人。
&esp;&esp;伺候在侧的宫人刚要附耳说话,就被方镜辞不经意侧身挡住。
&esp;&esp;“是南齐右相魏领。”
&esp;&esp;丝毫不觉自己抢了宫人活计的方镜辞微微压低声音,温热的吐息好似近在耳侧。
&esp;&esp;安国公主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下颌,狐疑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esp;&esp;如果她记忆没出错,他们同是今日回的长安城,他不可能在此之前就见过南齐使臣。
&esp;&esp;方镜辞回答的坦荡,“进宫之前做了功课。”
&esp;&esp;原来如此。
&esp;&esp;他二人悄声说着话,言行举止虽未曾刻意亲密,但结合先前举动,落在其他人眼中,就觉得他二人不是一般亲密。
&esp;&esp;魏领还站在席间,见此状微微皱眉,面带不满,“安国公主威名四海,但如此薄待他国使臣,是否有失体统?”
&esp;&esp;“我同自己未来的驸马说话就是薄待于你,那么请问魏大人同自己的夫人说话,可否就是对你们南齐君王不敬?”闲闲撩起眼皮,安国公主微微歪着头,像极了心中疑惑难解,不耻下问。
&esp;&esp;魏领顿时面色通红,怒道:“胡言乱语!”
&esp;&esp;“魏领!”
&esp;&esp;他身侧一人温声呵斥,然后起身赔罪,“魏领失言,还请庆帝与安国公主勿怪。”
&esp;&esp;说完,微微侧身掩着唇,咳嗽几声。
&esp;&esp;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弱模样。
&esp;&esp;他模样倒是生的极好,眉目清朗如山间明月,面容秀逸如春花娇灿。只是面色有章病态的苍白,更衬得唇色艳丽,身形瘦俏,锦衣华服在身,显得格外空荡。
&esp;&esp;只瞧了一眼,安国公主便笃定,此人定是南齐那位赫赫有名的病秧子太子舜华。
&esp;&esp;小皇帝还未吱声,她倒是先托腮而问:“倘若我偏要怪罪呢?”
&esp;&esp;“大庆与南齐如今交好,安国公主此言是想要再次挑起两国战火?”魏领抢先横眉怒对。
&esp;&esp;大庆朝臣微微变色。
&esp;&esp;小皇帝倒是不觉,双手托腮,兴致盎然。
&esp;&esp;“挑起战火又如何?”安国公主倒是毫不在意,“反正战火起,我上战场。”
&esp;&esp;她不顾在场众人齐齐变色,眼皮轻撩,悠然道:“那么请问这位魏相,惹得两国战火燃烧,你是否又能担当得起上阵杀敌之将才?”
&esp;&esp;这话倘若由别人来说,他人只会觉得这是娇纵自大、自取灭亡之人,但是从安国公主口中说出,众人便只能齐齐沉默。
&esp;&esp;魏领涨红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南齐朔风城的城门上,至今还留着安国公主的金翎羽箭戳出来的窟窿。提起这位凶神恶煞的安国公主,南齐最英勇的男儿也忍不住微微变色。
&esp;&esp;寂静之中,仍是南齐舜华太子轻咳一声,慢声道:“魏相乃是一介文生,上阵杀敌实非他所能。”
&esp;&esp;“既然非他所能,又为何要频频挑衅于我?”安国公主依旧托着腮,杏眸扑闪,语调慵懒娴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