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个数目。
贾环咬牙道,“你很有做奸商的潜质你知道吗?”完了重新比划一下“就这个数,不能再多了!”话落气哼哼的走掉,留下三王爷大笑不止。
萧泽偷乜自家越来越心黑手黑的主子,不禁悲从中来。
老李头见了那等酷刑,又听闻环三爷要将尸体送到王夫人跟前,吓得心肝都快裂了,一边抹汗一边庆幸自己没站错队,匆匆行了个礼,追着自家主子往后院行去,绕到一处僻静之所,低声开口,“三爷,奴才有事要禀。”
“何事?”
“奴才发现赖大这次回金陵不光是为了对付您,还偷偷把七塘水渠那边儿的几百亩良田给卖了。”
贾环脚步微顿,沉声道,“七塘水渠的地可是祭田,无论如何也动不得的,他没有那个胆子,想来还是某人授意。哼,想发财想疯了,竟连家族根基也要祸害,怪不得贾府会败落!回去后好好搜搜他房间,应有账本和银票留下。”
老李头连连应诺,心中却也赞同三爷的话。祭田是一个家族的根基,眼下竟有人把主意打到祭田身上,当真是杀鸡取卵,怪不得贾府一日不如一日。好在现如今贾府出了三爷,还有重振雄风的机会。
40四十
贾环到时大夫刚走;赵姨娘半边脸颊红肿不堪,把眼睛都扯歪了;再抹上淡绿色的药膏,看上去十分滑稽。
贾环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可笑,心头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开始翻腾不休;暗自吸了口气才没在老娘跟前露出狰狞的神色。
“现下可觉得好点了?”他走过去仔细查看。
“好多了;这药膏挺有效的;抹上去清清凉凉;舒服的紧。赖大呢?”赵姨娘压低嗓音问道。
“死了。”贾环冷笑一声,冲小吉祥招手。
小吉祥十分乖觉;立马将带来的两个大包裹解开,取出各色糕点;堆了满满一桌。
贾环拿起一块核桃酥,有滋有味的啃,喟叹道,“吃来吃去,还是王师傅的核桃酥最正宗!在外游荡了两个多月,想死我了!咱回京城的时候得把他一块儿带上。”
“小崽子,别一来就只顾着吃。”赵姨娘没好气的拍打他手背,忧心忡忡开口,“赖大真死了?你咋能把他弄死呢?别怪你姨娘说话难听,在老太太心里,你这个亲孙子的分量未必比得上赖嬷嬷,虽说是王爷下的令,可赖嬷嬷硬要怪在你头上,咱回了京城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我还当你只是杖责他几下,怎能说弄死就弄死了呢……”
“停!”贾环往老娘嘴里塞了块糕点,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信里不是跟你说了吗?要不是他使人惊了牛车,我能与你失散那么久?要是换个人,早死透了!就兴别人弄死我,还不准我反击么?这是什么道理?”
说到气头上扔掉手里糕点,冷笑道,“王夫人既然想跟我玩儿,我就好好的陪她玩儿!考完试我们立即启程回京。”
赵姨娘心里七上八下的,迟疑道,“儿啊,还是再等等吧,万一老太太气得狠了,指不定把你吊在门梁上抽鞭子呢!”
“没事,我自然有办法应对。”贾环摸摸老娘脑袋,柔声道,“你儿子可不是软柿子,由着他们想扔就扔,想捏就捏。之前我是不想回去,眼下他们不让我回去都不成了。你且安心在这儿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这里的管事张口,他绝不敢慢待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生安抚了老娘,贾环掀帘子出门。
立在廊下的老李头连忙亦步亦趋跟上,态度比之前更恭敬千百倍。环三爷要能力有能力,要眼界有眼界,要手段有手段,要学识有学识,眼下连靠山都有了,回了贾府还需顾忌哪个?就算与老太太对上,也决计吃不了亏!
想到这里,老李头的腰杆直了直,瞅见环三爷淡淡瞥过来,忙又佝偻下去,轻声问道,“三爷,有什么吩咐?”
“明日派人把赖大的尸体送回去,记住咯,一定要送到王夫人跟前,让她亲自打开。”贾环勾唇,微眯的眼底恶意昭彰。
老李头毫不迟疑的点头应是。
贾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你现在就动身回李家庄,把赖大带来的人都控制住,搜查他屋子,将他发卖祭田的证据给我找出来,回去后我再送王夫人一份大礼。”
说到这里似想起什么,拍了拍脑门叹道,“怎不早说这事儿,眼下还得把那状子改一改,把这条加上。也不知老太太看了状子是个什么表情,定然非常有趣。”话落哈哈大笑起来。
老李头暗自为王夫人捏了一把冷汗。你说你把三爷放在庄子上多好?为啥非要整这一出?自寻死路不是?
贾环收了笑,悠长一叹,“跟我斗?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行,你这便出发吧。”
老李头躬身告退,行至半路恍惚想起那天赖大也曾说过同样的话,短短一日功夫便物是人非了。奴才就是奴才,妄想压过主子可不就是找死么?况且还是那么一个主子!
且不说贾环如何筹划归京事宜,三王爷接到谕旨却是不敢多留,立马收拾行李上路。
五王爷同样身在金陵,却不居于总督府,而是住在两江大营,接到谕旨后也不等候三王爷,带着人马不告而别,做足了兄弟不合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