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起了雪。
我站在前厅,目光灼灼地看着康寿宫的大门。
吱呀——大门被打开。
那人满头的白发,笑意温宁,站在雪地里,朝我伸出了手。
我朝他奔了过去,将那只手牵得紧紧。
两张苍老的脸,两头雪白的发,相顾无言,相视一笑。
真好啊。
我终究是等到了他。
(正文完)【番外一】殷止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孩子。
理所当然,他成了太子。
但他也晓得,父亲并不喜欢自己。
无它,只因他的生母身份卑贱,不过是紫宸殿里一个负责扫洒的粗使宫女,而他则是一次醉酒后的产物。
父亲觉得他是自己身上的一个污点,但迫于无奈,还是将他抱在身边悉心教导养育,毕竟他是父亲第一个活下来的孩子,当然,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从明宗那代起,皇家的血脉就开始衰微。
两百年来,那些孩子不是死在了腹宫里,便是年幼早夭,活着成人的寥寥无几。
到了皇祖父这一辈,更是单薄,膝下仅一子一女,还都体弱多难,病痛缠身。
父亲还好,做皇帝这些年,靠丹药吊着,细心将养,没生过什么要命的病。
可丹阳姑姑便没那么走运,她生下嘉宁后,便血崩而亡。
也正是如此,嘉宁与他之间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宫里照顾殷止的人以为他不懂,说话很少背着他,于是他便知道了,母亲生他当天难产,父亲只想要孩子,果断选择去母留子,于是御医们手起刀落——母亲的忌日,是冬至。
她在史书上,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李氏。
她生下了一个太子,可没人记得她,但殷止记得了,所以自他懂事,便再没有过生辰一说。
父亲对他的要求很严格,按照设想,他应当成为一个冷面无情,杀伐果决的继承人。
只可惜,他随了母亲。
说得好听些,是仁厚温和,可在父亲眼中,这就是懦弱。
一个君王,最不该有的,便是懦弱。
四岁那年,他放课路过芭蕉丛,遇见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
许是刚出生,它还站不起来。
他四处看,没有找到大猫,便动了贪念,决定自己养它。
这天是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