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不动声色地扫了两眼,选择暂且不提。
他大致能够猜到,长老们贴假胡子的用意。
假胡子是门面,也是一种威严和身份的象征。
苏糖谦虚地垂着睫毛,眸中狡黠灵动,面上似害羞般红了脸,“哪里哪里,都是长老们的功劳……”
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胡子已经叛逆地翘起一个角的雷长老摆摆手。
“哎,苏糖冕下也不用这么谦虚,您的能力我们这些老家伙有目共睹。”
“问题是苏糖冕下发现的。”
“方案都是您们策划的。”
“意见都是苏糖冕下修改完善的。”
“长老们心中有虫族,知识渊博,这一点我和您们无法相提并论。”
“我们也不过是身在其位,做了该做的事。”
苏糖说的言辞恳切,从未用王虫的身份压制他们,一直用我来称呼自己,又一口一个您,您们。
再加上他无害漂亮的美貌,微微一笑,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知不觉间,就让长老们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长老们为虫族操劳了半辈子,本该享清福,我却还让您们这样操劳,我这几天有在认真反思自己,发现自己之前的行为很是不妥。”
时机成熟,该钓鱼了。
说完苏糖低头喝了口茶,任他们去惶恐,猜测。
王虫冕下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嫌他们年纪大了,想要把他们一起换掉?
想到对方对付那些抗议官员,说一不二的雷霆手段,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职业危机。
存在感比较低的四长老眼神忽闪,有些心虚道,“苏糖冕下,您之前说的并没有错,加班熬夜是我们自愿,修改不合理的制度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二长老连连应和,“虫族平均寿命三百多年,我们不过刚刚两百岁,有的是大把精力,清福还是留给后代们享受吧。”
……
相互夸赞忽然转变成自我检讨,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最后苏糖以茶代酒,将前事翻篇,顺便又将他们夸赞一番。
四位长老仿佛喝了假酒一般,沉醉在苏糖的肯定和赞赏里,看向苏糖眼神越发慈爱,比看自家亲孙子还要亲。
苏糖乐呵呵地为口干舌燥的长老们添茶,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他提出了今天来议会院的目的,“第一步咱们已经成功,第二步也该提前做好规划。”
听听,咱们。
简单的词语,无形中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议会长老们翘起胡子,心情倍是舒爽。
爽不过一秒,什么第一步?哪来的第二步?!!!
等他们反应过来,口中的茶水瞬间就不甜了,不仅不甜,反而苦的头皮发麻。
他们两眼一花,仿佛又回到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苦逼日子。
这一次,雷长老的假胡子终究是没能保住。
雷长老顶着一张涨成猪肝色的脸,手忙脚乱,支支吾吾地将假胡子贴了回去,仓促之间,难免有些歪斜。
其他长老见状纷纷低头检查自己的胡子还在不在。
氛围严肃不到一秒就因为这场猝不及防的意外彻底崩碎。
二长老哆哆嗦嗦地伸手,“苏糖冕下,臣年纪大了……”
苏糖笑眯眯地握住二长老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用对方的话术将对方说服,“您谦虚了,两百岁而已,正值壮年,大好年华不能浪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