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阑珊心里有些懊悔让自己的家人去市里闹了,此一时彼一时,以前闹是要位置,可是那时候有两个强敌伺候,强敌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再闹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就会让领导失去对自己的印象分,那可大为不妙。
牛阑珊有些坐不住,几乎出于本能的就要掏手机,可终于还是冷静了一下,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扶你啊,处长。”
牛阑珊摆手说不用,手里摸着手机就进去了,尚静一看,自己刚刚买的卫生巾牛阑珊都没拿。
“官迷!”
尚静冷冷的看着洗手间的门,冯喆却推门进来了,见尚静一副苦大仇深横眉冷对的模样,以为她和牛阑珊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闹矛盾了。
尚静看看冯喆,轻轻的往洗手间走了过去,侧耳倾听了一会,又轻轻过来,点了点头,伸长脖子在冯喆耳边轻声说:“搞定!”
尚静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差异太大,行为符合她的年龄,但是她马上和冯喆分开,坐在床边,牛阑珊就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冯喆说:“我感觉这几天身体恢复的也不错了,小冯刚才说了,处里这几天很忙,工作重要啊,是不是?我准备今天就出院。”
冯喆皱眉:“不能啊处长,你还是多休养几天才好,要不,咱们就去省里瞧瞧?再检查一下嘛。”
牛阑珊还没说话,尚静就说:“处长,真的好了就回去,家里事还多着呢,很多情况,需要你拍板定论的,在医院里,多不方便,你说是吧?处长。”
冯喆劝牛阑珊继续留院观察,尚静却劝她赶紧出去活动,刚进门的时候,尚静可是说过让牛阑珊到省里继续治疗的,可见尚静那时的话,只是一种对领导的阿谀。
牛阑珊从冯喆和尚静这迥乎不同的说辞里看到了两者的人心。
冯喆朴实敦厚,从自己的身体着想,是真关心自己,尚静唯利是图,自己要有了地位,就想从中获利,如此而已。
不管怎么说,冯喆和尚静今天的到来,实在是来的太好了。
三人又坐着,说了一些闲话,牛阑珊的那个嘴巴总是絮絮叨叨对什么都不满意的老妇人家属回来了,冯喆就起身告辞,尚静倒是做出要多留一会的姿态,但是被牛阑珊拒绝了。
尚静走出了病房,心说就你这样,也就是年纪比我大,其余还有什么?你不上访谁上访。
到了医院外面,尚静掏出手机拨了号,冯喆听她是和市里信访局那边通话,果然,牛阑珊的家人已经自行离开了。
工作,就这样完成了?
看到尚静打电话的模样,冯喆心里又想起了尚静手机里的那个“老虎”的号码,这人是谁呢?还有,去年在省城宾馆的那一夜,尚静在自己床前站了好大一会,究竟是在看自己睡觉的模样,还是存心想删除自己手机里的图片呢?
尚静打完电话,回头张口准备说什么,看到冯喆瞧着自己,原本有些喜悦的表情猛然的就冰冷了起来,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奇怪了,说走就走,冯喆原本看天色还早,还准备和尚静一起吃饭的,毕竟算算只花了二百多块钱就办成了事情,无论如何要是没有她的帮助,今天都不可能这样顺利,还有五百块的购物卷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没用呢。
第二天,牛阑珊早早的就来上班了,但是她基本上都不在老年干部处,应该是去活动了,她这一段不在单位,的确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天倒是没有什么会要开,暂时处里也没有分配什么工作,冯喆就坐在屋里,尚静一会进来,不知在忙什么,冯喆正准备起身倒点水喝,尚静从显示屏上面扔过来一个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冯喆的面前。
原来是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
冯喆抬头看着尚静,尚静说:“昨天先是买了一千的购物卷,你我各五百,我给了牛阑珊二百,坐车、买杂物花了几十块,就算是一百吧,那就是用了三百,还有七百,我这里就剩了两百。”
“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三百五十块,你点一下。”
冯喆说:“我这原来有五百,加上三百五,那就是八百五十块,你给我这么多,干什么?”
“我刚刚从财务又报了一千块,和昨天原来的一千合在一起,就是两千,减去三百,就是一千七,一千七两个人分,一人八百五,你那原来有五百,我就再给你三百五,对不对?”
尚静一下就在财务报了两千块钱。
冯喆默默的看着尚静,尚静也看着他,冯喆低下头,将三百五十块拿在手里,抬起头,见尚静还在瞧着自己,就说:“其实,我昨天没做什么,功劳都是你的。”
“要是没有你得了领导指示,我也没有发小财的机会啊,我正不想在会议室里呆着,跟你出去散心,还捞了外快,其实我是沾了你的光,不然,你要不乐意这样的分法,我再给你匀点?”
冯喆摇头,然后又低头,心说这样两人就各自进账八百五十块?这种事真是比在会议室里给人添茶续水的,要有意思的多。
这个尚静,真是太会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