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师挽着柳佳怡回到教职工宿舍,两室一厅的福利房,柳佳怡收拾得干净整齐,房间布置得温馨而恬静。
柳佳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用干毛巾擦着秀上的水珠,钟老师在厨房里用小锅烧着姜茶,看到小柳老师换好衣服走出来,连忙调小火苗。
钟老师来到客厅,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柳佳怡说:“先喝点开水,姜茶还要等会才烧好,淋了雨,当心感冒。”
“谢谢,钟姐。”柳佳怡情绪平静下来,只是眼眶依然红润,她捧着温热的水杯,缓缓的将杯子放到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出神的看着地面。
“小柳,你跟余武峰的事,你们……”钟老师心里也是太多疑惑,见她气色好了一些,这才语气缓缓,有些打趣的说,“小柳,你有男朋友的事,可把钟姐都瞒苦了啊,看钟姐还给你忙前忙后的介绍对象,嗨,还真是闹笑话咯。”
“钟姐。”柳佳怡轻轻唤了一声,俏脸微红,似有些不好意思。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黑暗的天空,远处启明星闪亮着微弱的光芒,那点点星光,照亮了少年回家的路,十年,他回来了,当初年少轻狂的男孩,已是高大伟岸的男人。
钟老师起身,站起来,陪在柳佳怡的身边,站在窗口,静静的等着小柳老师的倾诉,她知道,柳佳怡这样长情的女孩,心中一直隐藏着一段难忘的情怀,那份感情,一等十年,女孩要释放那段抑制心底的情感,需要有人能理解她那份真挚的情感。
钟老师默默的站在身旁,安静的做一个忠实的听者。
柳佳怡望着星光,思绪飘远,脑海里犹如幻灯片一样,往事片段一幕幕闪现,她收回遥望星空的目光,浅浅的喝了口水,声音轻柔,幽幽的说:
“那年新生报名,我们在高一一班教室认识,第二学期,那天是五一,也像今天这样下着雨,他陪着我走在乡村的公路上,淋着雨,我们走了好远好远,聊理想,聊人生和未来,他向我表白,那天以后,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他为我写诗,他陪我深夜看流星,他买喜欢的玩偶给我,他为我捉一夜的萤火虫,他陪我听蝉鸣,他学粤语在文艺汇演上为我演唱《红日》,我伤心难过,他都哄我慰我,他满足我任何一个心愿,他包容体贴,他是我最为感动深爱的男孩。”
“还有三个月高考时,我跟他提出分手,希望他受到刺激能考好一点,我自私的希望他能和我进同一所大学,后来同学说,他要去当兵,我想向他解释,希望他能复读一年,我等着他。”
“他没有听我说,冬天的时候,他参军入伍,他一走就是十年,我等了十年,每天上着他的企鹅,只为守候当初他表白时的承诺,一生一世陪我一起走的誓言。”
“你能明白吗?钟姐。”
“我明白。”钟老师爱怜的抚了抚小柳老师额前的头,“如果我猜的不错,当初你志愿填报安西军事学院,都是为了能早一天见到他。”
钟老师顿了顿又说,“佳怡,今天你可能误会余武峰了,他骑着摩托车,像疯了一样,在大街小巷找你,我看得出,他在乎的,十年来,依然是你。”
“我们的故事,都在昌隆一中,这里有我们青春时,最美好的回忆,只是,我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那么亲密的在一起,我心里就是难过,十年来,我心没有改变,等着他的回来,结果,他既然……”柳佳怡说着有一些硬咽,咬着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佳怡,既然你放不下,等了十年,那么你就该相信他,给他解释的机会,将误会解开就好了,钟姐是过来人,你们年轻人,有什么事情,更多的是要沟通,不要都闷在心里生气。”
钟老师宽慰着说,看了看厨房那边,拉着小柳老师的手腕又说,“别想太多了,来,姜茶快好了,喝点暖暖身体,要不然,感冒了,我们小柳老师,可就不漂亮咯。”
……
余武峰望着虚空中闪耀的点点星光,良久,回过神来,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王志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原本这段感情往事,装在心里埋藏了十年,那种长久压抑和珍藏的情感,本身就是一种苦楚。
如今王志强忽然的问起,两人是否曾经相识,在这伤感的雨后,他似乎有了倾听的对象,正好将压抑在心底的那些爱恨别离的情感,宣泄出来。
余武峰吸了一口香烟,卷烟已燃到尽头,冒着最后的一丝青烟,王志强连忙又递上一支红梅。
余武峰点燃,细细的吸一口,吐出苍白的一团烟雾,缓缓开口:“读高一那年,报名时我们第一次见面相识,第二学期,有一天也像今天这样下着小雨,我们走在乡村的公路上,淋着雨,踩着泥泞的路,走了很远,聊了很多,从那天起,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我感冒,她为我披衣,我回答课堂英语提问,她为我指出答案,她为我辅导几何化学,她嘘寒问暖,体贴关怀,无微不至,她是我最为心动挂念的女孩。”
“高考前三个月,她提出分手,高考结束,最后的一次同学聚会,她又找我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