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作男人那两世对你如何?”
“你说呢?”微风拂过耳畔,她知道他已凑得极近,“即便你化作男人身,也坚定的一直喜欢男人。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的心意再不会变便是。”
虽然蛇君这上下两句隐含的东西她没能当时就想明白,但自从这夜,白行舒不用再下床睡地铺。
大清早,三人凑在一处吃早饭。
望舒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羲和好几番,黯然轻叹一声,“我在想当时一定是见过的好男人太少了。”
凤凰左看右瞧,没看出门道,皱着眉头,继续埋头吃饭。
蛇君声音依旧平静,“羲和不知道。”
凤凰立即抬头,“诶?”
“羲和你胡乱好奇,小心白白咬你。”
蛇君从来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为爱人插朋友两刀。听见望舒这么说,还很配合的咧嘴,露出白牙——居然还称得上巧笑嫣然。
上午送走两个垂涎女大夫美色的单身男性病患,三个人正合计着中午吃些什么的时候,三娘匆匆上门,“清泉和月环吵得不可开交。夫君劝都劝不住。”
救兵三人组“起驾出宫”。
清泉的宅子其实就在三娘隔壁。
一进院门,就听见清泉哽咽的声音,“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望舒当时身子就焦了大半边。
“你嘴上不说,可一身腥气怎么能不讨人嫌呢。”嗒嗒两声,两颗浑圆明珠骨碌碌的从清泉的衣襟处滚了出来,“怀了孩子,连身子都肿了,我也不想……可你怎么能就这么一点都不遮掩的看别的男人。”
羲和转身,去扶院墙。
“我怎么会那么无情无义,丢下你们父子不管!?那人是我表兄!”月环将腰板挺直,铮铮铁骨,言辞掷地有声。
误会立即解除,小夫妻热烈拥抱在一起,只剩围观群众面面相觑,无话可讲。
说来,月环这句犹如平地乍起惊雷,吓得望舒揪着蛇君袖口不放,片刻之后,才压着嗓子道,“白白,不蹭饭了,咱们回家。”
半路,望舒忽然回头,一脸诚挚,“白白,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蛇君浅笑。羲和瞠目。
望舒摇摇脑袋,“这句话说出来的效果,果然因人而异。”
这结果嘛,就是中午和晚上,破天荒的由行舒掌勺。饭菜滋味如何放在一边,该大加赞赏的可是这份甘愿做牛做马的实诚心意。
行舒和羲和下界,打着探亲休假的旗号,也不可能完全从天庭公务中超然世外。
夜里,有办事小仙卷着一股香风,专门来访,恭敬行礼,再一拂袖,几摞公文赫然出现在案上。
行舒和羲和不约而同脸色骤变,那叫一个难看。
因此这几日,二位仙君也须时刻兢兢业业伏案埋头“补作业”,集中精力攻克这座“文件山”。
第二天艳阳高照。望舒在院子里晒晒衣服。冷不防脚下忽然多了一只纯白毛团。
容月进门势必要过行舒一关,他扬个手,身为情敌的容月便只能以毛团之姿出现在她面前。
小狐狸前爪小心翼翼的戳戳她的脚踝,大眼睛晶晶亮,“望舒。”
望舒忆起曾不请自来的容月爹娘都是天界有名有号堂堂仙君,算来小狐狸迟早也要吃“天界公务员”这碗饭,不如干脆下个猛药,让他绝了“杂念”好回去专心修炼成仙——正所谓做人要厚道,早死早超生。
她酝酿了下情绪,拼命回忆门口杀猪屠户家李二姐的捏着菜刀追打自家夫君神勇姿态:扭曲着眉目,咬着后槽牙,手指直指脚下小狐狸,怒斥“你给我滚!”
容月愣了。大眼睛里漾着汪水,即刻就要淌下来。
望舒立马很没出息的后悔了。
小狐狸原本翘着的尾巴耷拉下来,收紧四肢,就地打了一滚儿,站起来,抬头,耳尖抖抖,声音分明还在微颤,“我滚完了。”
望舒愧疚的要死,把小狐狸紧紧搂在怀里,一声再没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