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舒只得扶额,低声道,“仲晨,晏植还小。”
小王子左右打量半晌,终是嗫嚅道,“此事莫非不甚风光,因此父王母后不大提起。”
连当事人都发话想要知道真相,行舒也不得不放弃了劝阻念头。
“你二叔的情人是位男仙。当年二人在玉帝面前长跪不起,只为求个恩典,陛下无奈,令他们担任四方巡查使,结伴出巡,双宿双飞,也算遂了二人心愿。”
这段听来甚为寻常,依望舒对仲晨的了解,只怕下面立刻就要抖包袱。
“他们二人每隔百余年要回天庭述职。有一年正赶上蟠桃法会,玉帝、王母,几位帝君都在,偏偏你二叔疏于保养,不能久坐,却还要硬撑,结果……”仲晨眨眨眼睛,卖了关子。
小王子果然追问,“结果?”
九暄几人不知何时凑近,正饶有兴趣站在树下专心闻听八卦。
仲晨笑笑,“血染衣袍,狼狈而逃。自此之后,你二叔和他的相好述职就改成千年一次了。”
白虎王子一脸茫然,“为什么?”
容月拽拽望舒大红衣袖,也侧头轻声问道,“为什么?”
望舒默然,心下还在感慨:老天爷,这是在比较谁更幼稚无知么?
羲和抱臂,面无表情,“你们不知道或许比较好些。”
倒是身边泰平仰首望向好友,目光灼灼,“我……也不明白。”
龙家兄弟不约而同转向行舒,两对狗牙再现江湖。
望舒陡然一颤。
行舒扶额叹气,却不慌不忙的辩白,“望舒两世男儿身,我们不曾越轨。更何况男男行~房,颇为激烈,难免皮肉内伤之类。”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个明白,“那处反复擦磨,更易生痔。后面的,医书医案有载。”
——肠道内壁相当脆弱,不大经得起反复且剧烈的撞击和摩擦,而小受的菊花也绝非“钢”门,长久刺激之下,松脱在所难免。
“其实也容易染上花柳病。”望舒想了想还是添上一句。
泰平似乎是从曾经翻看的春宫图鉴中联想起了什么,表情扭曲的捂着嘴巴一溜烟的飘走。
行舒凝视着爱妻,“晏植,我与望舒相识远早于你出生。接连五世情缘,虽然相聚时刻不多,却绝难割舍。”
“我不是……白仙君您恐怕误会……”小王子摆着手,急于辩解。
“晏植,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追随我、亲近我,无论基于何等目的,我只觉得困扰。”
白白祭出好人卡,小王子双眼好一阵闪烁,略略犹豫,还是咬着下唇,默默走开。
喜欢一个人,若不能拥有他,不妨干脆的放弃。至少能给对方留一个洒脱的背影来怀念。
大道理谁都会说,只可惜即使是崇尚心如止水的神仙,又能有几个能做到不强求不计较得失?
持之以恒的向后土娘娘求婚的天皇大帝做不到,对望舒不离不弃接连五世的行舒同样做不到。求而不得的羲和与仲晨,几千年过去,依旧还在耿耿于怀。
望舒瞄瞄容月。小狐狸攥着她袖口的手依旧不肯松开。
行舒看在眼里,微微不悦。
九暄忽然发难,眼光扫向自家二哥,“那对仙君,才学修为皆闻名天界,又为人谨慎克制,这档旧事怎么偏生让你撞见。”
凤凰也问,“当年的蟠桃法会那会儿恐怕九暄你都还未降生,仲晨你也未晋至上仙,没有资格赴会吧。”
“不是亲见,只是耳闻。”仲晨邪恶一笑,拉住平阳的素手,“偶然有幸听见天皇帝君与后土帝君闲谈。”
“莫非就是你偷听到帝君向娘娘求婚那次?”
望舒瞬间双眼冒光,拖着容月走到行舒身边,揪揪夫君的袖子,之后好奇的视线扫向依旧笑眯眯的仲晨。
“帝君在情事上,平心而论,算是……不那么灵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