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于挽回,却又无可辩驳,车里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滞涩的空气里,孟宴臣从容地拿起了手边的一瓶水,咔的一声,尖锐地刺激着她绷紧的神经。
叶子不禁握紧双手,轻轻地发起抖来,“……吴总,还好。”
孟宴臣目光笔直向前,一点儿也没看她,“我大概了解一点他的性子,如果他再打探追问,就说是你们肖总随手介绍的,你我根本不认识。”
半点不提阮娇娇。
在一阵窒息的安静中,那条理智的弦几乎要绷断。
叶子忽然很想大声告诉孟宴臣,她讨厌吴总的纠缠,讨厌他热情而不清白的眼神,讨厌他没分寸的肢体接触,讨厌他三番两次腆着脸来要求她,能不能约到孟总。
她说了,说了跟孟宴臣没关系,可是吴明不信。
她不懂,不理解,这份工作明明是孟宴臣给学姐介绍的,是学姐不要的,才轮到她,可凭什么她要为这份不属于自己的人情承担后果?
吴总的为难,本不该是她的。
叶子咬住下唇,泪意渐渐热涌。
孟宴臣从车窗的倒影里看见,心底没有半分波澜。
过了很久很久,前方道路似乎已疏通,静止的车龙响着此起彼伏的鸣笛,缓缓移动起来。
叶子抹了把忍在眼角的湿润,双手握住方向盘。
“……还是要谢谢您,孟先生。”她吸了吸鼻子。
虽然在听到孟宴臣提起吴总的时候,确实存过侥幸的心思,但她原本真的不是想拿这件事打扰他,跟他诉苦。
她很感激,“自听说后,我一直想当面谢谢您,给我介绍的这份工作。”
孟宴臣依然只通过车窗看她,但眼底终于含起一丝近乎刻薄的嘲弄,“不是给你介绍的。”
……
回到家时,将近十一点。
孟宴臣开了玄关的灯,摸了几下小狗后,就坐到了换鞋凳上,也不换鞋,就这么干坐着,目视前方发着呆。
他在想叶子,更准确的来说,是思考。
今天晚上叶子表现得那样刻意,他要是没察觉到点什么,脑子可以送给董成民当球踢了。
只是他不明白,前世就算了,自重生回来,在刻意避免之下,他与叶子的交集不过泛泛,在酒吧碰过几面,也不熟;接过几次代驾,说话都没超过十句。
怎么就又——
忽然嘀嘀两声,密码门锁正在被人触碰,孟宴臣回神,脸上已然浮起了笑。很快门被打开,凌云致抱着一盆花走了进来。
“咦?你先回来了呀?”
“嗯。刚回。”
门关上后,他便将人拦腰一搂抱到腿上,然后扯下了碍事的口罩。
凌云致手中的花叶止不住地摇颤起来,久久方才平息。
孟宴臣亲了亲那双因餍足而闭起的眼睛,小声揶揄道:“口红都花了。”
凌云致立刻睁眼一瞪,却勾得他难耐地低头吻了又吻,呼吸又是一阵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