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城的屋外,洪祁就站在那里,像一尊门神。他精神大好,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警惕得很。
君娴想,她想要万无一失取了沈连城的性命,还需一点时机。目光瞥见王佑丢在地上的烟管,她弯身将其捡起,扔进了花圃里。
要杀她,何须急于一时?往后,还有的是机会。
连着几日过去,沈连城都保持警惕,便是吃穿用度,也都小心谨慎,却是迟迟未有等到什么,心里反而有些焦躁了。
这天下雨,她心情更是躁动起来,忍不住就去找陈襄了。
闯入陈襄房中,她见到了惊奇一幕。
桌上摆着的羊皮卷,好似染了血,绽开了一大片红光,现出了奇特的映像。
一位身着战袍的老者,身负重伤,由几名将士护着,一路逃亡,终于身死……画面维持了足有半刻钟,随着羊皮卷上的血色褪去,消失了。
陈襄方才回头,不惊不讶看到沈连城呆立在门口,似是一点也不介意她的突然闯入。
“真有这样的奇事?”沈连城走到桌子旁,很是惊异。
“这不是一般的羊皮卷。”陈襄告诉她,“吸了我的血,便会映射出适才的幻象。”
“只有你的血?”沈连城有些心疑,看到桌上还放着陈襄用过的小刀,便忍不住伸手了。
“我试过。”陈襄抓住她握刀的手腕,神情肃然。“唯有我的血,陈国皇室嫡系血脉才可以。你就不要白白浪费了。”
他撒了谎,但他说得异常肯定。
苗疆人遗传下来的训示,鼓说得更加邪乎。大概意思是,唯有“真命天子”的血才能被羊皮卷吸取。
而实际上,陈襄从沈括那里拿到羊皮卷之后,不仅试过旁人的血,还试过畜生的血,都是可以的。
此一次,他用的就是鸡血。
他隐瞒这一事实,让沈括和北周天子以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解开羊皮卷之谜的人,几乎没费什么心思。现下,他虽不知沈连城怎么想的竟要拿自己的血来试,他自然不能答应。
索性沈连城听了他的话,也转了念。羊皮卷为何见血就能出现幻象,恐怕连陈襄自己也解释不通。这未知之事,便是探究清楚了,也不过涨了见识罢了。
与其探究这些没用的,她倒不如问问陈襄,“适才幻象中死掉的人,就是陈太祖吧!他死的地方,是否就是他的墓葬之地?”
陈襄这才松开抓着她的手,悠然作答:“太祖皇帝身死之处,正是南梁腹地,不是梓潼郡就是新野县。便是那里不是他的墓葬之地,也会找到其他线索。”
“所以,你也不能肯定陈太祖的墓葬之地就在南梁腹地?南梁腹地,极有可能只会给你一个寻找墓葬的新线索?”知道这一事实,沈连城突然觉得脑袋疼。
她本是贵女千金,不是寻宝的,更不是盗墓的,这该是倒了几辈子血霉才要干这样的蠢事?她好想回家嫁人,相夫教子。
“那里必有玄机。”陈襄冷声说道,“不然,这羊皮卷也不会出现适才的幻象。”
谁要与他讨论这些?沈连城根本没有兴趣。她只想早日找到陈太祖的墓葬之地,尽自己所能去取得詹龙珏和帝王剑,便算是不辱使命了。
“我们何时出?”她不耐烦地问陈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