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回到自己的住处,心情差极了,唯有一醉方休,麻痹自己忘却红尘事。
这辈子,不可能再好了。
他多想,人生可以重来?若能让他回到与之初识的时候,若能让他逆天改命……可是,玄机道人死了,就连那点妄想也没了。
今夜,他的酒喝得并不多,但几杯下肚,他就觉得特别难过。看着左右伺候的奴子,他并不想向他们泄什么,倒想有个人,能听听他心里的苦楚。
他抓了阿则,要他坐下,命令道:“陪我……喝酒。”
阿则惶恐,对他的话,却不敢不听。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失败?”他醉醺醺地问。
阿则一听这话,立时鼻头酸涩。他觉得他家世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壮了胆子道:“世子,您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折磨自己?”
“呵呵,你懂什么?”李霁笑,又是一杯酒下肚了,“这世间,除了她,除了情爱,旁的……都无趣。”
听着李霁的话,阿则更是心疼他了。
“怪我……怪我当初,在战场上……犯了错,她才不肯原谅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才走到今时这个地步……”
阿则不由得一惊。
两个多月前,沈连城与他说的那番话,还一直藏在他心里。他没有想到,今夜他家世子,会醉酒失言。
他忙挥了挥手,让屋里其他奴子都退下了,免得他家世子再说出什么话来,让人听了去。
这一夜,李霁的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终于醉倒了。
阿则也喝了不少,有些酒劲上头。吩咐人伺候李霁睡下之后,他便藏了一把匕在手里,来到了念吾苑。
见到沈连城,他便苦着脸低低地咒骂,“你把我家世子,都逼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女人,实在可恶!可恶至极。”
沈连城闻得他身上一阵酒气,看起来形容不善,意外之余,也生了些许警惕心。
“你家世子怎么了?”沈连城心猜李霁从她这里离开后,回去疯了阿则才会喝了酒跑到自己这里来撒野。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话音刚落,阿则突然起狠冲向沈连城,猝不及防地捅向她……
沈连城惊觉躲闪。然而,他的匕,还是刺在了她的腰侧。
几个嬷嬷忙是上前,将阿则制住了。看着瘫倒在地的沈连城,他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意,“与其活着叫我家世子痛不欲生,你倒不如死了干净!死了,我家世子对你便再无念想了!”
沈连城冷汗直冒,被刺伤的地方,鲜血直往外渗。
屋内,呼天抢地之声,立时大作。外边的士兵闯进来,皆吓破了胆儿,忙有人跑去请李霁。
玉荷哭着,用帕子紧按着沈连城的伤口,看着不断渗出的血,吓得手脚颤,口里不停地说着“女公子您不能死!不能死……”
看着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沈连城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一时之间,念吾苑乱作一团。
看守的人唯恐沈连城若真的死了,个个都别想活命,便有人自作主张,跑去请大夫了。
李霁喝了太多酒,去通禀的人却是如何也唤不醒他。
赤风赤羽听闻此事,很快赶了过来。
见躺在血泊之中,唇色苍白已然不省人事的沈连城,赤羽惊忙上前,封住了她伤口周围的经络,一边问:“请大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