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沈括和萧氏进屋,一阵嘘寒问暖过后,沈连城便道:“祖父,祖母,让下面的人都别忙了,我一会儿就走。”
沈括和萧氏皆显惊讶。萧氏先开口问询,“你要去哪儿?”
沈括也紧看着她,莫名担忧起来,问:“莫不是要去找陈襄?祖父以为,此事大可不必……”
“必须去。”沈连城却十分坚定。
“你去了,万一在关键时候落入李霁军里,只怕百害而无一益。”沈括郑重其事,“你还是在京都等吧!顺利的话,不出三五个月,他就能打到京都来。”
“是啊。”萧氏也劝道,“再说了,你去了前线,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你啊,就老实在京都等着,就别去他那里了,免得成为他的掣肘。”
“李霁他既然肯这样轻易放我回来,便没有用我威胁夫君的心思。”沈连城解释道,“我去战场,也并非离不得夫君,担心夫君,而是我怕李霁他……”
她也不知该如何言说才好。
沈括却是明白了。“这么说来,你不是担心你夫君,而是担心李霁?”
沈连城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恨我入骨。若让他这样恨着我死去,我于心不安。若能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或许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沈括听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本是个除了情爱就没其他志途之人,走到今时这一步,着实是造化弄人。”
沈连城又道:“怜儿是真的爱慕他,而且,若我所料不错,她近来已怀了他的孩子。”
“她有喜了?”萧氏一听,不禁喃喃,“这说起来也是我沈氏的外孙,流着我沈氏的血。”
“我不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沈连城顺势道,“祖父祖母,你们也不希望吧?”
沈括和萧氏相顾看了一眼,沉默了。
“李霁他现在身居高位,脑筋根本转不过弯儿来。一旦战败,一无所有,只要还活着,他或许就会好好想想未来的路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战败的,是你夫君呢?”沈括突然问,目光如炬,饱含认真。“万一战败的是陈襄,我想,李霁他定然会取了他的性命!你又何必在此自作多情?”
“万一战败的是陈襄,我去了,或许看在我的份儿上,他能留陈襄一命。”这话沈连城也不过瞎胡说罢了。
李霁怎么会放过陈襄?也不会看在她的份儿上,去放过陈襄。正是因为她,他才要杀了他啊。
而她,不过是特别有信心罢了!她坚定地相信,战败的不会是陈襄。
“也罢。”沈括终于松口了,“你想去就去吧!”
“多谢祖父!”沈连城很高兴,终能得到他的准允。
沈括站起身来,“我这就去安排安排。李霁的人还在我太傅府附近守着呢,想出去一趟,着实不容易。”
“嗯。”正因为如此,沈连城才要说这许多,劝服祖父支持啊!不然,她恐怕走不出这太傅府。
时至午间的时候,她扮作府里生了水痘的奴子,被几个护卫扮的粗使奴仆着急忙慌地抬出了太傅府。
跳出来盘查的人见她生了传染人的水痘,自不敢过细,一番例行公事,便放行了。
一行人直奔西城门的方向。
却在沈连城以为就要顺利通关的时候,夏官府副官小司马袁樊突然带人从远处气势汹汹地赶在了她前头。
他命令守城士兵严查出城之人,并拿出了沈连城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