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嬷嬷看着沈如秀,只见她的沉默暗思,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会否答应自己的请求。
“我嘛,对孩子并没多大的耐心。”
沈如秀终于开口了。开口第一句,却是叫人失望的。姚嬷嬷听了一忙又求道:“二娘子,您就行行好吧?小公子他继续跟着奴家娘子,怕是……”
“急什么?”沈如秀打断她,“我话还没说完呢。”
姚嬷嬷一惊,不禁屏住了呼吸。见沈如秀的目光扫过屋里闲杂人等,她忙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沈如秀高兴地勾了勾唇角。待到屋里只剩姚嬷嬷一人,她虚扶一把让她起来,附到她耳边,耳语道:“把这事儿告诉陈国公府那位,你猜她会做什么?”
姚嬷嬷立时明白沈如秀的意思了。但她若真那么做了,沈怜儿定然不会原谅她的!
不让沈怜儿知道就好了!
她很快做了决定,并谢了沈如秀的提点。
翌日一早,她一直守在陈国公府外头,并没有让人通禀的打算。
她怕自己让人通传,会落人口实,于是想守到沈连城进宫的时候。
陈襄下朝回来,却是看见了她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并不认识她,只让属下过去了将她抓到了跟前来,冷厉问:“你是何人?在我府门前鬼鬼祟祟作甚?”
姚嬷嬷不得不说明自己的来历,并告诉他,“老奴是来求见大娘子的,惟恐大娘子不愿见老奴,才迟迟不敢让门房通传。”
陈襄半信半疑,他的属下则是机灵地往府里去,直奔世安居,请示了沈连城。
沈连城想了想,吩咐道:“叫尊公不必如此紧张,放她进来吧!”
“是。”
于是,她很快见到了姚嬷嬷。
姚嬷嬷一见她,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很快红了眼睛,却是咬着唇,迟迟不说话。
“出了何事?”沈连城惊异之余,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阿宁身体不好吗?”
姚嬷嬷一听,知她心里是记挂着自家小公子的,于是接下来的话,她就更敢说了。
“并非小公子身体不好,而是……小公子太可怜了。”
“可怜?”沈连城不禁催促,“怎么可怜了?你快说!”
“奴家娘子她……她待小公子太严苛了!”姚嬷嬷却不直言,“老奴也不敢妄言。大娘子若真在意小公子的死活,不如亲自去看看他吧?您只要见着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旁的陈襄听闻这个奴子要撺掇沈连城去李宅,不禁冷声喝道:“天子女傅可是你一个奴子说请就请的?究竟生了何事?赶紧如实说来。”
姚嬷嬷无奈,犹豫之下终于透露道:“奴家娘子她时常责打小公子!小公子身上,旧伤痊愈又添新伤,从未有一处好的……”
“怜儿打阿宁?阿宁还那么小!”沈连城听了头皮麻,不禁从软塌上站起身来。
“可不是吗?每次下手都不轻……”姚嬷嬷趁机又求,“大娘子,您过去看看吧!恐怕只有您,能阻止奴家娘子了。”
沈连城看向陈襄,心早就不在这个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