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生撇开眼去,半响才道:“南烟,你想回南家吗?”
“不想!”
从席秀偷听的南易父子谈话,南烟便知晓他父亲必定知晓她溺水的原因与南徐有关,却放任不管。
南家已没了让她回去的理由!
周时生淡淡颔首,“这便好。”
南烟不解他是什么意思,这人欺压她,脸色变来变去,待她的态度一时好一时坏,又藏拙掖着总是不告知真实身份!
而且说起来,今日已是她吃下周时生毒药第二日,明日便是毒发之时!
南烟眉头倏忽皱了起来,防备的看着周时生。这人长的倒是挺俊,却是个人面兽心,真正心黑的。
身后,席秀见这二人之间氛围诡异,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埋头开始专心吃饭。
南烟这时松懈下来,跟着坐在席秀身旁,一道用膳。
周时生早已用过膳食,此时立在窗外,沉默的看着街上人流往来。
席秀偷摸看了眼周时生背影,敲了敲碗沿,悄声问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席秀挑拨道:“我看他不是个好人!”
南烟笑了笑,确实不是好人,但有多坏她便摸不清了,虽然这一路周时生待她的态度不好,但她心底隐约知晓这人不会真的伤她,因此行事才会愈发没有顾忌。
但还是十分憋屈啊!
她一路走来当牛做马,他却总是给她甩脸子看!明明睡前还温声细语,醒来后却用枕头砸她,粗声粗气的使唤着。
席秀见南烟点头,试探道:“那你为何同他在一处?还有接下来我们是不是直接去长安城。”
南烟一边咀嚼着嘴里饭菜,一边想着如何应答。
“嗯…我同他路上偶然相识便一道同行,接下来先南下办事,之后再回长安城。”
南烟同席秀聊天时,有意无意透露了炳熙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比如她睡眠不好,时常半夜惊醒,还有她不食鱼蟹,因为过敏。
在她与席秀商谈期间,席秀的目光渐渐变了,突然,她见南烟伸手朝后一指周时生,食指竖在嘴边,另一只手沾了水在桌上写字。
‘我是南烟,被这人胁迫,暂时无法脱身。’
席秀眼睛再一次瞪大了。
南烟诚恳的看着席秀,再次写道:‘只他在我身上下了毒,以此要挟我一路照顾他。’
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南烟便是因着心思不够狠毒,身上没有真的毒药,才会落此下场。那清心丸若是真的,早将周时生按在地上摩擦了,何须像如今一般被他使唤来使唤去。
席秀闻言,同情的看着南烟。
果真不多时,一直立在窗前的周时生忽然回身朝两人走近,以一种命令的语气对南烟道:“外面有异,立刻退房,一路南下。”
他语气强硬,席秀看了眼他的伤腿,再看向南烟?
那意思很明显,要不要两人联手,将这人给干掉。
南烟摇头,忍辱负重的起身收拾东西准备退房。
席秀见南烟如此窝囊,只得抓在两人离开前,赶紧多吃了几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