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神武门侍卫,全体招了!老佛爷马上会到!”
“那要怎么办?”永琪大惊:“你确定吗?凭这四个字,这样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
“不牵强!就是这个意思!晴儿生怕纸条落进别人手里,故意写得含糊。我就知道,要瞒住宫里每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尔康说着,一把抓住永琪:“五阿哥,我们瞒不住了,走吧!”
“去哪里?”永琪心慌意乱,五内俱焚。
“去见皇上!”尔康毅然说,对紫薇叮嘱:“老佛爷来了,你好好应付!”
紫薇睁大眼睛,呼吸急促:
“我要怎么应付?怎么说呀?”
永琪看了尔康一眼,明白了。事已至此,再保密也没有用了。整个皇宫里,除了令妃,只有皇阿玛,或者可以同情小燕子!他一咬牙,抬头看紫薇,正色的,沉痛的说:
“实话实说!失去小燕子,对我而言,是‘念天地之悠悠,独抢然而涕下’!什么古人,什么来者,什么今人……都没有意义了!老佛爷是始作涌者,她已经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现在,她成全也罢,不成全也罢!我豁出去了!事实上,也没有退路了!”
永琪说完,和尔康掉头而去。
两人直奔御书房,见到了乾隆。乾隆听到“小燕子出走了”,太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问:
“什么叫作‘小燕子出走了’?朕听不明白!她走到哪里去了?”
“皇阿玛不要细问了!”永琪沉痛的说;“整个经过情形,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总之,就是儿臣为了想教育她,伤了她的自尊,她一气之下,留书出走!昨天一早,打了神武门的两个侍卫,夺门而去。儿臣知道之后,不敢惊扰皇阿玛,也害怕宫里追究,带给小燕子更大的灾难。所以,和尔康出宫去找,谁知,找了一整天,影子都没有!儿臣想,小燕子可能就此失踪了!”
“她打了侍卫?夺门而去?她还有一点规矩没有?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
尔康向前一步,急忙说道:
“皇上!现在来谈‘规矩’,恐怕已经晚了!小燕子决心离开,就是被这些规矩吓走了!她连格格的身份,准王妃的地位,紫薇的姐妹之情,皇阿玛的父女之情,以及五阿哥的一往情深,全都不要了!走到这一步,臣认为,她已经破釜沉舟,不再回头了!”
乾隆看着神情悲痛的永琪和尔康,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震动得不得了。
“破釜沉舟?不再回头了?你们的意思,她不是在耍个性,不是撤撒娇,发发小孩脾气,不是跟你们开玩笑?”
永琪摇摇头,声音里带着椎心之痛:
“儿臣已经后悔得不得了,小燕子就是小燕子,可是,我们大家一定要把她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她变不了,我们就个个跟她生气,处罚她!让她身心饱受煎熬!现在,我失去了她,实在痛不欲生!才知道大错特错!皇阿玛,不要再说规矩了,没有了还珠格格,还有什么‘犯规’可言呢?”
乾隆瞪着永琪,被他那种深刻的沉痛撼动了。失去小燕子?永琪不能失去小燕子,乾隆又何尝失去得起?他沉吟着,还没开口,尔康就急促的禀道:
“皇上!现在,老佛爷已经知道小燕子失踪了,听说非常震怒!只怕漱芳斋又人人自危了!”就诚挚的,哀恳的说:“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只得把一切禀告您!求皇上帮忙!如果您不去漱芳斋,臣只怕另外一个格格也保不住了!”
乾隆大震,一个格格受不了委屈,已经离家出走,另一个呢?他急忙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说:
“我们去漱芳斋!”
漱芳斋已经遭殃了。
太后自从回宫以来,早被漱芳斋的点点滴滴,弄得头昏脑胀。太后是个墨守成规,尊重“祖宗家法”的人。这个小燕子和紫薇,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合乎规矩,偏偏皇上百般偏袒,让她投鼠忌器。上次布娃娃事件,令她在乾隆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心里依然隐痛未消。对那个布娃娃的疑云,也依旧未解。至于被小燕子的焰火棒烧了衣服,她更是觉得不祥极了。这时,听到小燕子居然打伤侍卫,私自出宫。她的种种的不满,就汇集成一股强大的怒气。何况皇后和容嬷嬷,一边一个的火上加油,使她更加按捺不住,就带着皇后、容嬷嬷、桂嬷嬷、晴儿,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到了漱芳斋。
紫薇战战兢兢的迎上前来行礼道吉祥。太后不等她行礼完毕,就盛怒的问:
“小燕子私自出宫,去了哪里?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宫外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你们一再出去?小燕子不是无父无母吗?在宫外还有什么朋友?你最好把所有的事,通通坦白告诉我!”
紫薇看着太后,恭敬而沉痛的说:
“回老佛爷,小燕子去了哪里,我们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真希望我知道,那么,就可以把她找回来,免得这么多人为她生气,为她伤心。小燕子在宫外没有家,没有亲人,这一年多来,皇宫就是她的家,皇阿玛和我就是她的亲人!吸引她一再出宫的,是宫外那种自由的空气!在宫外,没有人嫌弃她不会背唐诗,不会念成语!”
皇后在太后耳边低低说道:
“这个紫薇格格,可念过书,能说善道,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臣妾几度和她‘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