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位是阿木尔还是阿古达木……”也先抬起了头,打量起了立于阿剌身后的阿古达木,不由得扬了扬眉头笑问道。
“这是老臣二子阿古达木,还不快给王爷见礼?”阿剌答道,赶紧又回身给那阿古达木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
“末将参见王爷。”阿古达木大步跨前,拜倒于地大声地答道。
也先扶着颔下的胡须,抬起虚扶道:“呵呵,站起来,让孤好好地看一看,嗯嗯,果然不愧是咱们瓦刺年轻一辈中的好汉子,看到了你,让孤觉得自己又老了许多啊,哈哈哈……”
“王爷正值年富力强之时,怎能说老,我们大瓦刺,还需要王爷主掌军政大权,领导诸部落走向辉煌和强盛。”阿古达木赶紧俯低了头颅谦卑地道。
“呵呵,不愧是阿剌家的,这话说得孤都意气风了。狮子生的,终究是凶猛的狮子,绵羊生的,仍旧是软弱的绵羊,这话在理啊。”也先扬了扬眉头,上前一步,抚起了高大魁梧的阿古达木,轻轻地捶了捶阿古达木那结实的胸膛,一脸的慈祥。
听到了这话,阿剌额头上的汗水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语气更加地卑微:“王爷这话实在是让老臣惶恐,老臣和儿子,都是王爷的鹰犬,王爷才是大草原上唯一的雄狮,只有您,才能让我们准噶尔部,让大瓦刺赢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去征服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老将军所言不差,能够让瓦刺走上强大的,只有淮王,不过如今,内忧纷扰,外敌渐盛,实乃我大瓦刺立国至今最危之机也。兄长,小弟见这了这位阿剌老将军的儿子,倒是有了个想法,不知……”一直沉默不言的伯颜贴木儿不知道何时笑眯眯地站起了身来行到了也先的身言道。
也先脸上又多了几丝笑容,负手立于殿中言道:“哦,二弟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来听听,只要是对咱们瓦刺有利的,孤无有不允之理。你说呢?阿剌。”
--------------------“这是自然,平章大人乃是我瓦刺第一智慧之士,说出来的,必然都是谋国之言。”阿剌那张皱纹犹如菊花的老脸又低了几分。
“阿木尔、阿古达木,皆是我准噶尔部的勇士,不但英勇擅战,更是智能双全,在咱们大草原新一辈中,都是个顶个的好汉子,而且,对兄长的忠诚,更是毋庸置疑。所以,小弟欲请兄长令阿木尔,阿古达木,前往王庭,担任大汗侍卫领……”
听到了这话,阿剌父子都不由得微微色变,阿剌更是张着嘴半晌却不知道如何拒绝。
也先听了这话,抿起了嘴略一深思:“二弟,有什么理由吗?”
“兄长应该知晓,这些曰子以来,许多对我绰罗斯氏,对我准噶尔部心怀不满的各族勋贵可是越来越多,言行之间,颇有逾越之处,常常闹到大汗的跟前,使得大汗不胜其扰。”伯颜贴木儿一脸忿愤地道。
“大汗不仅仅只是我们大瓦刺,更是整个大草原的共主,焉能整曰为这些小事烦恼,更重要的是,这些宵小,常年于大汗身边进馋言,离间我们准噶尔部和大汗的亲近,必然会让我们瓦刺内忧纷纷。”
“而阿剌老将军您乃是我们准噶尔部的宿将,更是我们准噶尔部的忠臣。所以,我想请王爷应允,让阿剌老将军的孩儿去担当大汗的近身侍卫领,如此一来,既显示了王爷对大汗的一片赤诚,也代表了我准噶尔部对大汗的尊重。呵呵呵……”伯颜贴木儿那犹荒废的野坟地上空盘旋的猫头鹰一般的阴笑声,让阿剌父子不由得心头一片冰寒。
“而且,有这两位咱们准噶尔部的勇士在,那些各部族想要进馋言的头人勋贵们到时候,肯定是要好好地想一想后果。兄长以为如何?”
也先不禁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连拍了几下伯颜贴木儿的肩膀:“不错不错,二弟不愧是我瓦刺第一智囊,阿剌老将军以为如何?”
此刻,已然明白了也先和平章哪里是想给自己的儿子找份好差事,分明就是想将自己两个儿子手中的兵权削掉,充入了王庭为质。想清楚了这两个绰罗斯氏贱人的险恶用心,老阿剌心头冰凉无比,双腿一软,险险就站立不住,不禁低声求道。“这,平章大人,王爷,我这两个儿子都太年轻了,生姓顽劣,若是去了大汗身边,惹恼了大汗,到时,我等就算是死也难赎其罪……”
“王爷,小臣更愿意随王爷上战场,奋勇杀敌,以报王爷赏识之恩。”阿古达木已然跪拜于地,大声地道。
也先抚着颔下之须淡淡笑道:“你有此心,足见忠勇,没关系,只需要你兄弟二人先在大汗的身边呆上一段时间,震摄那些宵小之徒,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会重用你和你的哥哥。知道吗?”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是语气里透出来的刚硬,让阿古达木内心充满了绝望。
看着阿剌父子离去的背影,也先一脸的阴森与得意:“呵呵,老阿剌,你不是想跟那大汗走得近些吗?孤就帮帮你,让你儿子们都去陪着脱脱不花,孤倒要看看,就你这个老朽之物还能有什么能耐。还是二弟你的法子够狠。”
“兄长谦虚了,若不是您,就凭小弟,焉能让阿剌老儿乖乖服从。”伯颜贴木儿脸上的笑容在灯火前更显扑朔迷离。“这一次,三弟塞刊王率军北征,小弟就替兄长看着王庭,只要有人稍敢异动,小弟自有办法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