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村委会的人,牛二和卢巧巧就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了,贺坚强哪里肯干,在他俩的脑门儿上一人敲了一记,白吃白喝的,干嘛不去?牛二咧着嘴,嘿嘿傻笑着。卢巧巧却是面颊绯红,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还是让她心有余悸。在她看来,被民警给抓走了,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没想到,就这么将事情给搞定了。都说坚强牲口,可在卢巧巧的眼中,这就是睿智!对坚强的爱,更深了几分。
郝大贵的老婆是个彪悍的娘们儿,绝对是当家说了算的那种。在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下,郝大贵竟然领着七、八个人回家来吃饭了,这让她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自然是不好发作,只能是悻悻地钻进了厨房。林洪峰和姜莲花等人看在眼中,乐在心中,管他那么多,是铁了心非要宰郝大贵一顿了。
姜莲花和徐冬梅、卢巧巧进厨房帮着忙活去了,郝大贵和林洪峰、贺坚强、牛二等人盘腿坐到了炕上,炕桌上放着茶水、香烟、瓜子,气氛倒也热闹。
牛二皮肤黝黑,长得凶神恶煞,是一根筋跑到黑的狠角色!他绝对不是一个拘束的人,反正有贺坚强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怕。一想起拎着砖头子,将镇林业管理站的玻璃砸个稀巴烂,又震慑住了许昌友等人,牛二的浑身上下精神就都亢奋了起来。没有说什么,但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贺坚强干什么,哪怕是杀人放火呢,他这辈子也跟定贺坚强了。不用动脑筋,只是闷头干事儿就行,一个字:爽!
换作是平常,就算是郝大贵用八抬大轿抬他,他都未必过来吃饭。这都是看在贺坚强的面子上,否则,郝大贵算是哪根葱呀?温顺地坐在贺坚强的身边,其余人连吊都不吊一眼,林洪峰和郝大贵等人也乐得这样,对这煞星还是有些胆怵。跟坚强混的人,牛二不是最聪明的一个,但他绝对是最忠实的一个。
闲聊了一阵,林洪峰叹声道:“唉,咱们香村好不容易有了个赚钱的路子,这回又没有了。老郝,你有什么路子没?”嘴上说着,他的眼睛却在瞟着贺坚强,这话实际上也是说给贺坚强听的。
郝大贵摇头道:“我哪里有什么路子?眼瞅着再有个把月就要秋收了,庄稼正是缺水的季节,我们还是想法儿把庄稼的产量搞上去吧!咱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还是多打粮食,来的实在。”
林洪峰皱眉道:“庄稼的产量搞上去,这是必然的,可总不能就靠着这点地混日子吧?要我说,咱们还是多想想其他办法,搞第二产业才能把村子的经济搞上来。”
话说的容易,一个是村支书,一个是村长,在香村都担任了十多年了,村子的经济没有丝毫的起色。要是靠他们,估计老百姓们都要去喝西北风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盼头,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莫非香村就再没有出头之日了吗?再熬几年,郝大贵就退休了,犯不上折腾来、折腾去的,他才没有那个闲心和精力。
卷了一根喊旱烟,郝大贵轻轻在桌上顿了顿,笑道:“老林,你不是跟柳书记关系挺不错的吗?要不,你明天去找趟柳书记,看看能不能让镇里抬抬手,还让我们香村继续打猎……”
林洪峰颇有些得意的道:“那是当然,我跟柳书记的关系,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完的。不过,打猎本身就是违法的事情,再干下去就是跟政府对着干了,我认为还是不要再走这条道的好。坚强,你别不吭声啊!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他俩闲扯淡了好一会儿,就是想探探贺坚强的心思,偏偏这家伙一点也不上路,自顾自地喝着茶水,抽着小烟儿,把精神头都放在了电视上。被林洪峰拍了下肩膀,贺坚强才缓过神来,迷惑道:“干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感情他和郝大贵说了这么半天,白说了。林洪峰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有这个资本,谁让他是坚强的干爹呢?瞪着眼珠子,林洪峰大声道:“坚强,你别跟没事儿人似的,赶紧想想路子,看咱们村子再干点什么。乡亲们可都看着你呢。”
贺坚强很是老实的道:“刚才郝村长不也说了吗?庄稼要紧,还是赶紧想法儿把庄稼的产量搞上去吧!说别的都是扯淡。”
……
“赶紧收拾收拾,菜马上就好了。”
姜莲花和徐冬梅端着饭菜走进来,卢巧巧手脚麻利地将桌子给收拾了出来,没多大会工夫,桌上就摆了满满登登的一大桌菜肴。等到郝大贵的老婆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横着郝大贵,都有要杀了他的心了。十八道菜?有八道菜就不错了,郝大贵的老婆可舍不得做那么多菜。偏偏姜莲花、徐冬梅和卢巧巧都在厨房中,姜莲花上翻翻、下找找,不时地倒腾出来点野菜、山鸡、野兔……连郝大贵的老婆熏的腊肉都给翻了出来,她自己都没舍得吃,既然姜莲花给找出来了,她自然不能再说别的。
姜莲花和徐冬梅互望着对方,眼神中掺杂着幸灾乐祸,估计今儿晚上,郝大贵是甭想跟他老婆一被窝睡觉了。
几杯酒下肚,林洪峰和郝大贵等人的话就多了起来,贺坚强和牛二却不管那么多,一个比一个吃相狠,喝酒?一口干了,然后就又闷头吃,连头都不抬。时不时地,贺坚强还要给卢巧巧夹菜,惹得这丫头就算是想不吃都不行了。
十八道菜?也幸亏是十八道菜了。等到郝大贵的老婆把厨房收拾得差不多了,再回到房间中,桌上的饭菜几乎都快要被消灭干净了。贺坚强和牛二正在打扫着盘底,再看到郝大贵醉醺醺的模样,这女人已经在琢磨,非让郝大贵跪断两块洗衣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