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跑车一路驶出闹市,驶过大桥,钻过隧道,停在了一座山下的小院前。
小院内有两间老旧的瓦房,墙皮上的瓷粉已经发黄脱落。房檐边有个燕子窝,里面不时传出“叽叽叽”的叫声。
院子外围着竹条编成的篱笆,篱笆上攀附着瓜藤。
院内空地上,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发际已有些斑白,她围着围裙,背对着大门,坐在小板凳上剥着毛豆。
那是夏远梅。
夏卜荷的妈,也就是萧羽的丈母娘。
夏卜荷忙着上班,休息时间也舍不得往乡下跑。
萧羽时间倒是多,但他是真不想和这个丈母娘打交道。
夏远梅一个人倒也过得洒脱,房前屋后种点瓜果蔬菜,偶尔和同村老太太们打打牌,天黑了就睡。
萧羽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来都来了,一直站在门口干什么。”
“你……您知道我来了?”
萧羽进了院中,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女婿和丈母娘独处,尴尬也是难免的。
“你那车声音挺大,我这耳朵也还管用,还不至于听不到。”夏远梅起身掸了掸围裙,端着剥好的毛豆进了厨房。
厨房墙上挂着各种干货,灶台上有装各种调料的瓶瓶罐罐。本也不大的厨房里被各种器物塞得满当,看上去是一种既凌乱又和谐的奇怪观感。
萧羽跟在夏远梅身后,犹豫着怎么开口。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这半个儿心里有事也不好意思和妈说说?”
夏远梅将毛豆倒入盆中,接了水,一颗一颗将毛豆上的膜皮搓开。
萧羽深呼吸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沉重地说道;“最近很多魔术师都到了沧江城,城里的能量波动越来越频繁,能量的种类也很杂。您也感受到了吧?”
夏远梅嗯了一声,之后说道:“除了东山。”
“东山?”萧羽被夏远梅答非所问的回答搞得有点懵。
“东山的能量我感受不到,那里就像是有一个吸食能量的黑洞,所有经过那片区域的能量都消失了。”
夏远梅的提示仿佛一片拼图,填补了萧羽脑海中空白的那一块。
“关于这点我还真没注意过,那短时间内这么多魔术师涌到沧江,是不是跟东山的事有关?”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夏远梅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补充道:“一部分人确实是来处理东山这事的,可以明显感知到他们是有组织性纪律性的;而这之外其他人的来意,恐怕你得亲自去问了。”
“我……我不方便出手吧……”萧羽挠着后脑勺。
“你,昨天不是已经出过手了吗?你还是先沉住气,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了,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夏远梅说着,将水面漂浮的豆皮捞起,“出再大的事,也有格罗拉的人去管。”
说到“格罗拉”三个字时,萧羽明显听出夏远梅语调中的怨气。
“不是我沉不住气,我是怕……怕……”
“哦?还有什么事是能让红桃K怕的?”夏远梅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萧羽的眼神饶有趣味。
“我是怕这事涉及到夏卜荷……”
“卜荷?为什么会涉及到她?”夏远梅的神情紧张起来,走到萧羽面前,拽起他的手。
“因为她……好像快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