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常人意料的,那人并不是什么习于遮挡脸部身份的阴沉男性,而是一个甚至尚为年轻,相貌端正的青年。
但在此时,那因为情绪全然红得异常的脸部,不稳,粗重的剧烈喘气,都使得他的面孔,双眼凸得狰狞。
“如果你不是带着罪根——”
为什么要跳那样的舞,为什么漠不关心地挑引人的欲-念,为什么从屈服变为挑衅,为什么举手投足都激起人更多不餍-足,更深的渴-望——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是你——是你不负责任地勾丨引我,才让我变成这样!你反复无常,你朝三暮——”
下一句被男人单臂拎起绳索,将他整个翻面拖拽于地面中止。
“抱歉,之前没找到堵嘴的布。”
“已经联络过了官方,两分钟后他们来收押的人会到。”
男人抱歉地颔首道。
洛梓昱少见疑虑又无措地移开双眼,乌眸视线只停在男人身上,就像是一种……逃避。
直到那个被捆束在远处的人被不到数分钟内收押带离,这个地方再次只剩两个人,安静异常,少年才发现……自己这样一直看向人不好。
好像在很短的时间里,盘桓着的接连两个麻烦就已消解了。
校服系挂在腰上的少年站在原地,一直没有挪动,唇张了张。他简直显得像极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即使是这模样,情绪俨然也太明显了一些。
大概对于他来说,再没有这时候更难捱了。
他一时像是有点细微的羞窘,耳尖后带着极难发现的浅色。他开口时,似乎略有点结巴。
“我明明……我挂了。”
是的,少年响了半声就立刻挂掉了。
但是实际上,男人这个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几个固定的家人手机座机,只响了一秒就挂断的陌生电话,似乎也只有这个了。
而回想流浪黑猫似的少年,碰到了烦心事也就是一只在露台看月亮一罐一罐喝啤酒,喝醉了也又凶又安静又别扭——
能把这种性子的少年逼到来打他的电话,会是多麻烦的事?
那之前可基本等于忘了他的电话。
虽然少年立刻就反悔了,但那解决不了的麻烦一定还在。
男人发现自己好像……没法漠然置之。
所以谭衍还是到这里来了,虽然并不一定符合少年的意愿,或者可能让他感到不安定。
“你……”少年唇抿了抿,垂在身侧的手指握了握。
他像是想问,男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高大男人西欧旧式的矜贵眉目在此时似乎也沉敛,过了会儿,他极轻地,短暂地笑了声。
“碰到过只黑猫,好像没法放着不管。”
洛梓昱浅色的唇瓣立刻抿紧了,乌眸从看着人移开视线,耳后无声无息颜色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