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娅说我是在逃避,我骂了她,我好卑劣,明明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6月18日晴」
我好想他,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是不是还是经常睡不着觉。
「7月26日雨」
我好恨他。
「8月3日晴」
我好想他。
「8月5日阴」
我好恨他。
还好,他也这么恨我。
「8月12日雨」
我好想他。
我怎么还活着?
「12月3日晴」
我不会再写日记了。
***
别墅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砖块堆砌的低矮围墙,满墙的爬山虎,门口生了锈的信箱,还有信箱上用颜料写的「小池专用」四个大字。
王邱停好了车,把大门的钥匙扔给副驾的楓池竹西,自己从后座抱起纸箱:“帮忙开一下门,谢谢。”
池竹西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打开那扇大门的,他甚至不敢往几米外的旁边看,仿佛那边是什么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无底深渊,只需要一眼就会带走生人的魂魄。
显然,王邱对这里很熟悉,他直接抱着箱子往里走,把东西放在客厅的木桌上后招呼着池竹西:“进来吧,其实这里现在算是你的房子,只不过手续还没走完。”
池竹西说:“什么?”
“看了我给你的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没?”
“……看了。”
“那份资产评估报告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你的意思是说,池淮左在他死前就安排好了这些……”
王邱立刻点头:“是。”
池竹西握着钥匙的手攥得紧了:“所以……他真的是自杀吗?”
“我没这么说。”王邱顿了顿,道,“其实池淮左在十八岁成年那天就立了遗嘱。”
池竹西沉默不语。
王邱坐上沙发,并招呼池竹西坐到对面。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两份文件,摊开在墨晶玻璃面的茶几上。
“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大学生,陪他一起去公证处进行公证。我骂他脑子有坑,哪个正常人刚成年就急着给自己弄这东西的?更何况他完全没告诉父母,而他说——”
“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做决定。”池竹西愣愣补上后半句话。
王邱点头,指着文件中的一份:
*“《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三十四条,自书遗嘱由遗嘱人亲笔书写,签名,注明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