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几身换洗衣服在马春花家,上楼换过了,就拿了肥皂洗干净,挂在灶火旁晒干。
“春花,我说咱这儿还是得弄冰箱洗衣机啥的……”
瞧她在灶台里剖鱼去鳞,就靠过去,抱住她小蛮腰。
“有人呢。”
马春花扭了身体,屁股撞在那玩意儿上,倒让陈安乐更来劲了。
“不就红梅嘛,怕什么,就抱一下,又没作啥子。”
马春花舞了下菜刀,才把他吓开,就见她抿嘴一笑:“你说买电器,咱这儿连电都时断时续的呢。再说,咱爸的病还没治好。”
“等温室的蘑菇出来就好,我上回不跟你说要买马达的事吗?到时也要上油,我盘算是不是在咱这儿弄几个油罐,放在湖边,然后跟这儿买个柴油发动机。那样就不接村里的电,电器也能用上……”
说着就瞅见门外探出半个脑袋,是马红梅在偷听。
陈安乐回来,她就想过来找他,看他跟马春花在厨房亲热,不敢上去打扰,等他们一停,又说上电器的事,她也心热得很。
这整个上河村电灯都没几盏,由于电压不稳,用电器怕也会烧,而且电费贵,上河村的人都不富裕,舍不得花这钱。
可现在不同了,陈安乐一来,教马春花搞温室种菇,这眼瞅着脱贫致富在望,到时再跟县上供电局说,这变压器电线都能换上能用的。
实在不行,就像陈安乐说的一样,用柴油发电机。
贵是肯定比生活用电贵,可要能用上电器,这日子过得又不紧巴了,也想尝个鲜。
“红梅,你放心,我帮春花也不会忘了你家和马大爷,”陈安乐笑说,“这事还没准,先去做饭吧。”
过了阵,李专家他们才回来。
带来的换洗衣服都放在吊脚楼里,武专家还一身湿的,一到了就跑到楼中换好衣服,看到挂着衣服在柴火堆旁,上去就拨到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挂上。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陈老师的衣服还没干呢,你还是城里来的专家,怎么这么自私?”
陈安乐还没说话,马红梅就喊了起来,武专家凶道:“我这就一套换洗衣服,要不晒干了怎么办?陈老师的衣服可以晾在旁边慢慢干。”
虽说嘴里叫着老师,可他也没把陈安乐这村小的支教老师放在眼中,怎么说他也是省农大的教授,层次都不一样。
这一说,别说马红梅,就是马春花也来气了,上去就将武专家的衣服扯下来扔在地上。
“你这人,扯我衣服下来做什么?大不了我给你些钱好了,这弄脏了,你赔得起?”
陈安乐脸色微变,拉住要破口大骂的马春花,武专家瞅这两个一眼,嘲讽道:“没瞧出来,你跟陈老师还是一对,也是,什么样的花瓶插什么样的花,这乡巴佬配乡巴佬,正好一对……”
“你嘴里少喷粪,别说你是省农大的专家,就是省农大的校长又怎样?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老村长突然吼道。
别瞅他快没半年命了,这中气还挺足,一直在旁边瞧着,突然发作,连李专家周专家都怔住了。
“你个老不死的,跟老子逞什么威风?走就走,老子还稀罕待在这里?不就是个破湖,出了几条破鱼,要不是学校硬要我来,我会来?”武专家表情一变,抓起地上的衣服,转身就要走。
胡站长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为了龙盘山着想,咱们和和气气的成不?武老师,陈老师,大家握个手,就过去了吧?”
李专家也说:“陈老师,小武他嘛,这火气旺,你也别介意,来握个手。”
他也是想做和事佬,这来的人本来就算得紧紧的,少一人,那工作就要增加不少,先前瞅见银龙湖的时候,就想着多带几个学生来就好了,也有帮手。
“武专家,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来,握个手。”
陈安乐主动伸出手,武专家火也发过了,也就想算了,伸手过去。
“喔!嗷!你快放手……”
武专家突然大叫起来,等好不容易把手缩回去,整只手掌都变形了,眼瞅着是掌骨跟指骨都折了,在场的人都心头一惊。
正以为是陈安乐使坏,就见他也大叫起来:“姓武的,我草你妈,老子当你是专家,是教授,你品德败坏就算了,还敢暗中使诈?!”
说完,手一抬过来,就瞧他手掌中都是血,红彤彤的。
胡站长老村长立时一惊,知道陈安乐的为人,平常连重话都不会说,这都骂起人来了,那肯定是气急了,只是都瞧不出武专家怎么弄的,把陈安乐的手掌弄破了。
“春花,回屋帮我包扎一下。”
两人回到吊脚楼,马春花急得团团转,找了半天,才找到弟弟马二宝的一件背心,正要撕烂,陈安乐拍拍她肩膀:“你瞧!”
她一转头,就见他手掌完好无损,哪有被弄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