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再兴和邢沐然脸黑得跟包公一样走路回家,贷了八十万,就他俩的收入也有些吃力。孩子还小,学费、吃饭、买衣服都得花钱,只能缩衣节食的过日子。争取在十年内将钱还清。
董再兴又说邢沐然他爸不地道,有钱也不给,终惹得邢沐然发火。说怎么你董家不拿钱?要找我爸拿?两人在屋里吵起来,弄得董真真大声哭泣,好半天才消停。
幸好没跟大姨父大姨住一起,不然更有得吵的。但大姨父跟大姨也在冷战,在姨父死活不拿钱,大姨向着女儿女婿,就连饭都不烧了。几天都在外头吃快餐,一家人一时变得异常陌生。
陈安乐跟马春花那套一百九十五平的房子花了快两百万,装修家电估算还要五六十万,春安种养账上的钱差不多用光了,连带徐浩给的订钱。
马春花也不忧心,还跟陈安乐乐呵呵的讨论那平台上要种些啥。
回家一说,陈母就说他败家。
陈沪宁摇着扇子说:“你懂个啥,小财不去大财不来,安乐能赚几百万,他心里会没数,实在不行,我这边还有四十来万的退休金,先拿去顶着。”
“切,爸,我再不济也不能拿您的养老钱,我有底呢,等回龙盘山了,那边第一茬香菇也出来了,几十户,一户几万一脱手,去掉要给农户的钱,还能赚个二十来万。七茬下来,就是一百多万,这还是小数,那羊肚菇一出来,还有两百多万进账。跟徐浩大勇谈了,这要扩大种植,回头得给他满数供应,我琢磨嘛。原来他们还不敢加入,这边一赚了钱,回头一宣传,别说龙盘山,就整个青溪村都得给我种上,几千户人家,一年下来几千万的流水,还在乎这几百万的买房钱?”
陈沪宁笑说:“你瞧,我就说安乐有底吧,这生意上的事你不懂。我怎么也在办公室混了十几年,没做过还没看过吗?第一桶金难挖,一但挖到手了,上亿又是个门槛,但上几千万,那就不难了,只要胆子有能力,就能很快翻倍。”
陈母嘟嚷说:“就你父子俩有理,行吧,我不管了。”
陈沪宁哈哈一笑,把扇子一收,就到阳台打理他那些盆栽去了。
下午蒋大勇又来了电话,说明早九点在高新大厦的三晋香水会客室等他和春花,那边会有副总来接待。
薤叶芸香是陈安乐过年回家要谈妥的最重要的事,晚上就早早跟马春花熄灯睡觉,隔天七点就爬起来吃了早餐,准备好资料,让马春花换套得体的套装,等蒋大勇开车来接。
收到他的短信就下楼,蒋大勇的荣威550停在楼梯口,他踩着雪在车旁抽烟,见他俩下来得快,就摇着烟说抽完再上车。
“跟燕飞还好吧?”
“那天回家跟她在床上打了一仗,”蒋大勇坏笑说,“这就好回来了。”
床上能打啥仗,还不就是展展雄威呗。
套句俗话,苏燕飞那小娘皮的就是欠草。
给她个教训,说开了,她也懂苏智那家伙是个啥货。要不是亲弟,她早就抽死他了。
马春花先进车里吹空调,这丰河的冬天也够冷的,在广西是最北的地级市,可也好几年没下雪了,这天气反常,不单下雪,还来大的,积雪都有几厘米深。
在陈安乐的记忆中,丰林的雪最大的时候是他九岁,能有三十厘米深的雪,再就02年春节下了一场雪,也有十五六厘米深,往前就要推算到他还是单细胞动物的时候了。
少见有这般大的雪,裹着衣服都觉得冻得慌,呵出来的气都带雾的。
蒋大勇抽完烟就招呼陈安乐上车,城市小,高新大厦也不算远,十七八分钟的车程。以前陈安乐也没少来,这边算是高新区,都是些技术企业,市里不多的互联网企业都在这儿,有做电子商务的,也有做app的。
进到电梯,马春花双手呵气,就被陈安乐拾过来帮着搓了几把。
龙盘山也落雪,可那山头上的雪都干的,不像丰林这边,南方的湿雪,还带着风,呼啦啦一下能把人卷起冰棍。
连北方人到了南方都不习惯,常被冻出病来。电梯里就有个北方人,高个,瘦条,戴着墨镜,脸被冻得惨白,鼻子老抽,像是被冻感冒了,瞧着陈安乐和马春花,就像想到啥,脸上有些苦涩的在笑。
长得有点小帅,一件长风衣,衣领竖起,里面是昵子料的西服,配上个头,很有几分电视里西服广告里男模的范儿。
没见他按电梯,估摸是同一层,到九楼跟着陈安乐他们一块儿出来。
在陈安乐跟前台说明来意时,他已经径直走了进去。
三晋香水的招牌摆在前台接待的身后,那位女孩明显瞧着马春花有点愣神,显然没见过这般出挑的女孩。陈安乐提醒了一句,她才让他登记,完了,正要开口,接到电话,就挂着笑脸说我带你们过去,秦总亲自接待。
“她说的秦总是……”
陈安乐低声问蒋大勇,蒋大勇想了想才说:“应该是秦韬,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秦家是制香世家,七代造香。三代前原来是做檀香、佛香和脂肪水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