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净含着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却在斗篷的底下,微微压下去唇角的笑意。
她早知道容妃在向皇后请安后会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以她的脾气,定会回到自己宫里大闹一场。
而元帝也习惯性在下朝后到处走走,然后再回去处理公务,他要去后宫的话多半也是趁这个时候去。
原本前朝上朝与后宫请安的时间是差不多的,但元帝心疼他的一众美人们,硬是把请安时间推迟一个时辰,不必早起。
后宫不像前朝事多,请安基本就是说话聊天讲八卦,没什么事就散了,哪怕是比上朝时间晚一个时辰,散会时却是差不多的时间。
所以,元净恰好出现在皇帝散步的必经之路上,恰好在途中睡着。
恰好睡得不大安稳。
如此便能拖延时机,等容妃从长平宫回到自己宫中,没准就能让皇帝充分看到容妃的嘴脸。
此事变动的点颇多,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其他计划的准备,谁知事情竟出乎意料的顺利。
元帝不光看到了容妃的丑态,而且还是最恶毒,最崩人设,最让他为之讨厌的嘴脸。
“朕竟不知,爱妃对朕的皇后与嫡子嫡女有如此大的怨念。”
容妃正骂得起劲呢,听到这道冷冰冰的声音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几息之后,她的头艰难地动了动,然后慢慢转过来。
高大的身影就这么站在门外,明黄又威严的龙袍格外刺眼,长眉微拧,修长有力的臂弯里正抱着她恨之不及的小妖精。
最可恶的是,那小妖精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陛……陛下?”她腿一软,差点跪下来。
“怎么,爱妃见到朕不开心吗,为何满脸的惊恐?”
元帝慢悠悠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望着明艳漂亮的女人。
“臣妾知罪!”
容妃总算回魂,立马跪下来,连带着屋内的奴婢嬷嬷们也跪了一片。
“陛下恕罪!”
元帝没理她们,只是把小公主放到膝上,侧身对纪福德道:“去取涂外伤的药膏来。”
“是。”
容妃还跪在地上,低着头,却半天等不到对方让她起身。
平时明明她只需微微弯腰,这个男人就会着急心慌地让自己起来的。
难不成真是为了这个无用的小哑巴,要与自己生分了?
纪福德很快从后殿取了伤药出来,本来打算给元净抹上的,却被元帝接了过去,亲自给她涂抹着伤口。
尽管他有心放缓力道,这小公主却还是疼得“嘶”了一下,小脸也紧紧皱起。
啧,娇气。
他将力道放至最轻最缓,连自己都没察觉出自己是如此的有耐心。
容妃将拳头默默握了起来,膝盖也开始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