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大家眼里独一无二的公主,不再是大家言听计从的意见领袖。
我,陈薇安,失宠了。
我的世界不再是红色了,开始变成了一片暗沉沉的黑色,就像那个秋天一样,什么都枯萎了,没有半点生机,就算天空飞来的飞鸟,也不过是恼人厌的乌鸦而已。
许洛离和萧琴欢在一起了,他们甚至偶尔在课堂上公然牵手。就算和陶斌然打过架又如何,他们胳膊搂起来的时候照样是兄弟,这就是男生的情谊吧。而我,因为这么一场误会,被漫妮带动大家孤立我,萧琴欢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很快了成了新的团伙,萧琴欢代替我成为班里女生的新主导者,她显然比我更懂得如何笼络人心,她们整天在一起笑着闹着,仿佛故意告诉我她们有多快乐似的。
羽禾感受到了我的不快乐,爸妈也感受到了,妈妈说:薇安,是不是最近功课的压力大了?
羽禾说:薇安,不管任何时候,你都有我。
爸爸说:等放假了我带你们去滑雪,开心点吧,薇安。
我缓缓地说出口,我说:爸,妈,我不想读书了。
那一刻,他们脸上骇然一片。
爸爸说:薇安!瞎说什么!你们现在压力大爸爸能理解,但是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轻言放弃呢!
妈妈说:薇安,明天请假休息一天,妈妈带你去散散心。不想读书这种话千万不要提了,知道吗?
爸爸说:羽禾,薇安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羽禾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没人知道我怎么了。
我每天走进教室,看到那一片冰冷的目光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我受不了曹健和那女生在我旁边整日嘻嘻哈哈故意让我难堪,我受不了漫妮和她们的冷言冷语,我受不了萧琴欢在班上旁若无人地秀幸福……这个不再属于我的世界,我只想拼命地逃脱。
我觉得我又一次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爸妈不在家的那些日子,我被几个阿姨恶狠狠地扔在角落里,她们吃掉了爸妈买给我的高级糕点,她们把我的玩具悄悄地带回家给自己的孩子玩,每一次爸妈出差的时候,她们就带着她们的孩子到我家来吃吃喝喝,玩我的玩具,睡我的被子……
每每爸妈快要回来的时候,她们就立马变了个人地开始变着法子地给我做好吃的,交代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并且威胁我。当爸妈回来的时候,看到是我被照顾得好好的样子,所有人对我毕恭毕敬的,我拼命地哭,爸妈以为我只是想他们了,我说阿姨他们很坏,爸妈觉得我只是童言童语叫不得真。六岁以前,我就这么过来的,爸妈以为请了四个阿姨带着我我就可以安然地长大,他们永远不知道,六岁以前我的世界有多黑。
☆、015 青蛙王子
我摇了摇头,我说:羽禾,我们班是这个学校的贵族班,爸妈不会让我去你们班的,为了他们的面子,也不会在这时候让我转班。何况,爸爸和我们班主任是有交集的。
羽禾沉默了,他说:薇安,难道在大人的眼里,面子真的比我们的快乐更重要么?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远方,我总觉得我的认知和我所看到的世界似乎正在逐渐脱轨,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可以想如何就如何,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一切似乎完全由不得我说了算。
我不再是孩子,我还没有完全长大,青黄不接的青春期,我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看不懂这个世界。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我的成绩不断地下降中,我的孤傲让我和所有人都渐行渐远,我不屑于主动去迎合他们,他们也不再会围到我的身边。学霸们不会和我为伍,此时此刻,各种各样的大学已经让他们的心五彩斑斓,整日操心学习还来不及,没人会在这时候展开所谓的友情。
我被我曾经的圈子莫名地踢出局外,谈恋爱的那帮人开始拉起了手,成双成对地出行在校园,羽禾似乎也开始对功课上心了起来,他说:薇安,没有别的出路了,我们现在想要快点长大,就只有这条捷径了。等我们考上了大学,我们离开了家,我们的天地会更广的。
我摇了摇头,我说:羽禾,别做梦了。我们的大学早被爸爸妈妈确定了,连同我们要选的专业,他们都已经决定好了。羽禾,我们就是他们的傀儡,呵呵。你看吧,大学就是我们本城的X大,父亲不会让我们去别的城市。至于专业,肯定是与金融相关的。羽禾,我们别幻想了,一切都被他们计划好了,我们努不努力学习,都一样。
他先是震惊,紧接着又似乎释然了起来,他说:这样也好。不过我一直想学哲学,如果我能自己选择的话,我就想选哲学系。薇安,你呢?
我叹了口气,我说:我想学医,我想当一名医生。不过,应该是江湖郎中那样的,自己想去哪儿就可以去,救死扶伤,多好。又可以帮助人,又可以游历大江南北。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这个理想好。
我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我说:不可能的,爸爸不可能让我去学医的。
他的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下来,他说:薇安,我有一个梦想,就是等我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回西藏当老师,我想让我们藏区高原上的那些孩子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我说:羽禾,等毕业后,我陪你一起去。我也很想去西藏看看,听说布达拉宫很美,听说西藏的天空特别的蓝。
他拉着我的手,他说:薇安,西藏夜晚可以看到很多的星星,不像这里,天空漆黑一片,一点星星都看不见。
我们一起坐在屋顶上,享受着盛夏难得的宁静。很难得爸妈又出差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们在屋顶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得都不想下楼了。
我说:羽禾,要不然我们去楼下拿来草席和毛毯,晚上就睡在屋顶好不好?
他的眼神顿时兴奋了起来,可是转眼,他又说:不行,后半夜太冷,我怕你会着凉,你体质本来就弱。
我很固执,我说:不行,晚上我们就要睡在这里,把我房间那床很重的羊毛毯子搬上来,然后再拿一床厚厚的棉被,我们晚上就可以躺在这里舒舒服服睡一晚上了,怎么样嘛?羽禾,答应我好不好?
我见他的表情有所松动,就撒起了娇,他应该也很想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我们说干就干,跑到了楼下,我拿着草席,他抱着毯子,复又跑到楼下抱来了一床厚厚的棉被,然后一一铺好,他说:薇安,你先躺好,我再去拿一床被子来。
我拉住了他,我说:不用了,一床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