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觉得这都是他们惯的。
反正宇智波里面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小孩,基本上每个熊孩子都受过来自写轮眼的毒打,一个个都乖巧听话,至少绝对做不出当着人的面阳奉阴违还理直气壮的事情来。
完全没有意识到和死敌千手偷偷往来的自己才是宇智波家最大反骨崽的宇智波斑,这个时候还在为宇智波家族的治家严谨而感到自豪。
我依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梦中似乎有人在争执,又好像有什么浓稠而又恶意的东西像沥青一样包裹在我身边。
我想挣扎,但是却又莫名觉得胸腔酸胀的几乎要破裂开来,连带着眼眶都热了起来,似乎酝酿着滚烫的泪水随时都要落下。
“……”
是十指相扣的感觉。
不是仅剩的左手,而是来自遗失的右手。
“……”
是在……叫我吗?
我茫然地寻着那个声音望去,但是举目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分辨不出方向,更加别提看见谁的存在,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封存在了这里一样,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我出不去。
那种浓郁的悲伤即便是在梦中也如此真实,牵动着我的情绪让我几乎淹没在痛苦的浪潮之中,但是却又让我在这一刻分外冷静。
那个在呼唤着我的,一定是我很重要的人。
所以到底是谁?
“…………、……”
“……杏……”
“杏!”
我骤然惊醒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一头撞到卫宫胸前把他撞了个趔趄,自己也捂住额头朝后仰倒。
“你做噩梦了?”卫宫捂住胸口,心想你这家伙脑子不太好怎么脑壳还这么硬,还没问出个结果,就看见诈尸一样直勾勾坐起来的御主突如其然地就开始掉眼泪。
现实中的感官被梦境延迟,因此我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眼眶猛然酸胀,克制不住地掉下眼泪。刚才那个梦中的悲恸依旧残存在感官末梢,即便没有方才那么痛苦不堪,但残留下来的遗韵依旧让我能够清晰的意识到刚才的情绪波动有多么强烈。
亚瑟捂住我的眼睛下意识挡住我的失态,卫宫短暂地沉默片刻之后匆匆离开,以收拾东西的名义把其他人都喊了过去,给我留下了一点私人空间。
……虽然因为亚瑟的存在也并不怎么私人就是了。
“梦到了过去吗?”
亚瑟很快就松开了手,体贴的递给我一块手帕低声问。
“……大概算吧。”我接过手帕,刚才在梦境中灌注在我身上的感情潮水一般上涨后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我用手帕捂住眼睛,很快就从刚才残留的情绪之中把自己剥离了出来。
“看来是我们干扰到你的回忆了。”
“应该不是,”虽然那个呼唤声近在咫尺,但是我莫名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我还想不起来,“就算不叫醒我我也记不起来,还不如早点叫醒我。而且刚才那个梦也没有给我什么信息……反正我没听出来叫我的人是男是女,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很在意自己的过去。”
“在意是有一点,”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但是毕竟已经到现在这种程度了,也不是在意就能想起来的。”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随着一些鸡零狗碎的记忆逐渐恢复,我也意识到了自己脖子上的这个伤疤必定曾经夺走了我的生命。
除非现在给我补充上我其实是不死族的人设,不然这种伤势,即便是英灵也会当场死亡,更别说我这个□□凡胎了。
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复活的,但是……
“已经死了的人也该放下过去了。”我坦然说:“我是挺好奇的,但是倒也不至于放不下。能想起来就想起来,不能想起来我倒是也不着急。”
“真是过于洒脱了,”亚瑟摸了摸我的脑袋,“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被悲伤绊住,只要往前看就可以了。”
“毕竟都已经死了,也该放下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心中一突,仿佛有一只手攥紧了我的心脏。
但是这种异样转瞬即逝,快到即便亚瑟感知力非常敏锐都没有察觉到我这一刻的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