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寂一瞬,贺凛却忽的换了个姿势,背脊前倾,视线落回到晏明月僵硬的面容上,不冷不淡道:“娇娇,外头何事这般吸引了你的视线,叫你看得目不转睛?”
贺凛这是明知故问,他分明瞧见了叶萧的身影,难保心里不会胡乱揣测她的意图,但晏明月此时当真有些有理说不清,被贺凛这样一问,心里直打鼓,下意识攥紧了衣角,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贺凛冷眼看着眼前俨然已经慌了神的晏明月,眸底已是蕴满了即将涌出的怒火,但面上却又未显露分毫,只直勾勾看着她逐渐褪色的面容,耐心十足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晏明月咽了口唾沫,当知此刻情形实在乌龙,前去东岭一事都还未有着落,如今又莫名撞上叶萧。
逃避自是躲不过贺凛的精明,晏明月也不打算掩饰什么,深吸一口气微皱起黛眉,坦然道:“妾似乎看见了君衍侯在对面,本以为看错了,没曾想竟当真是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贺凛眸中闪过一抹惊愣,似没想到晏明月这般直接便承认了,坦然得像是丝毫没有要掩藏的意思,又好像当真只是无意见到了此人一般。
晏明月自慌乱中回过神来,本也未做什么亏心事,思绪却不由想到前世叶萧造反的画面。
今日的拍卖货品除了一些名贵的药草大多为一些外域进购而来的小物件,所以今日的场次许多达官贵人带上了自己的女眷,显然是一场女子们争夺心头好的拍卖会。
那叶萧怎会在此,今日的货品中,应当是不会有他所需要的货品才是。
晏明月不禁警惕起来,下意识又朝对面的包厢看去一眼,可视线多有阻挡,只见叶萧回头似在对包厢中的何人说着些什么,但却看不见在包厢内与他话谈之人的样貌。
“还没看够?”
一道沉冷的嗓音带着隐忍的气焰从身后森森传来。
晏明月一怔,忙收回视线,却并未有何慌乱,快步走回贺凛身侧正色道:“王爷莫要误会,妾只是觉得在此瞧见君衍侯有些意外罢了。”
说得轻巧,但晏明月掌心还是不由得渗出湿濡来,她知自己道这些兴许显得可疑又不可信,但事关越朝江山,也关前世那些惨死宫中的千百条人命,若能找寻些许端倪更早地阻止叶萧,她自是要将疑点一一剖开来的。
不待贺凛开口,晏明月又继续道:“今日多为女子喜好的物件,新奇小玩意不足为稀,妾方才见君衍侯包厢中的另一人似有些眼熟,却并未看得清明,只瞧见是个男人的身影,不知他今日在此是否并不为拍卖,而是要会面话谈,借此掩人耳目。”
贺凛微微眯了眼眸,眼前一本正经与他揣测叶萧的晏明月叫他觉得有一瞬陌生,但晏明月面色十足认真,一双澄澈的杏眸明亮且专注,好似揣测的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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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月久未等到贺凛的回应,却只被他一双幽深的眼眸看得心头越发没底。
贺凛应当不会信她,只觉自己在为了掩饰与叶萧的私会在此胡言乱语,更遑论她这番言语,有意无意都在指向叶萧心怀不轨,可她前不久才为了叶萧与贺凛大吵一架,贺凛又怎会信她这一派胡言。
眼下也不知贺凛对叶萧的阴谋知晓了多少,晏明月心跳如雷,正想着要如何解释,贺凛忽的伸出手来,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晏明月毫无准备,一股不算强势的力道将她身子往贺凛那边拉扯了去,身子一晃,下一瞬自己便被贺凛双臂圈在了怀中,而她竟侧着坐在了贺凛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靠近叫晏明月呼吸一窒,杏眸瞪圆了惊愣地看着贺凛,撞进一汪深邃的幽潭中,看不出他的喜怒,却感觉到了他灼热的气息。
“娇娇的意思是,今日来此,只是同本王一起,并无旁人,是吗?”贺凛尾音加重,眼尾微微上扬,眸子里映照着晏明月娇美的面容。
酥沉的嗓音自耳畔传来,晏明月稳住呼吸,但却觉身下怎么都不自在,唯恐自己压住了他的伤腿,只得僵直着身子竭力不叫自己全数重量压于他身上。
不知贺凛这话为何意,究竟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没,晏明月还是重重地点了下头,嫣唇微启在咫尺,气若幽兰,温声道:“是,今日妾只是想同王爷来见见世面,并无旁人。”
贺凛眸底的怒意戛然而止,深深地望了晏明月一眼,手上的力道却未松分毫,抬手出声,招来了北风:“去查对面包厢中,君衍侯与何人相会。”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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