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祭坛上供奉的头骨,大得惊人,就算是畸形大头人类,脑袋也不可能长得如此巨大,杨雪推测说这个头骨有石化迹象,至少有一万年以上的历史了,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史前巨人的化石?
我没心思理会这个问题,兀自爬上祭坛,反复查看,现祭坛后面还有一道方形门,黑幽幽的不知通往哪里,迎面有一股阴冷的气流扑来,我心中一喜,对他们说,这个通道有气流动,我们赶紧进去,想必会有与外界相通的裂缝。
索命的黑烟早已爬上阶梯,在石窟中间的回廊翻滚着,朝祭坛这边扑来,我们不敢再多做停留,马上进入了祭坛后面的这个通道。这通道较为狭窄,而且,四周非常潮湿,不断有水从石缝之间流出来。走不多久,却现前方突然亮着一抹昏暗的灯光,距离太远,我们看不清楚。
我们后无退路,也不管前方的灯火是什么来头,走到近前,这才看清,原来李队长正挟持着一个穴居人,慢慢沿着这个通道,往深处前进。只见他把刀尖抵在这个穴居人的脖子上,逼迫着对方,我一看这个穴居人分外眼熟,待李队长觉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这才看清,原来他劫持的这个穴居人,正是在盆地将我从蝙蝠人口中救下的那个女孩。
这女孩看见我也吃了一惊,似乎不敢相信我还活着,李队长更为讶异,开口就问我们怎么回事儿,说自己在鼠巢莫名其妙被一双手拉了进来,幸好手里拿着刀,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把那个人解决了,后来,他现自己置身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房间里,就循着出去,哪知道迎面又扑过来几个“野人”,他眼疾手快,抓住这个最弱的“女野人”当作人质,那些穴居人似乎对这个女孩十分宠爱,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李队长借此机会,胁迫这女孩,走到了祭坛后面的通道里。
我们没时间跟他解释,就告诉他后面有致命的毒气,必须赶快离开此地,在行进中,简单地将我们的经过,三言两语讲了一遍。
那李队长听后,目露凶光,边走边说:
“既然如此,那些野人都死了,我留着她也没用了,这就将她宰了……”
李队长话未说完,就拿刀尖往这女孩脖子刺了进去,刀尖非常锋利,马上刺破皮肉,一股殷红的血液从女孩白皙的脖子流了出来。那女孩似要挣扎,但痛得脸部扭曲,越是挣扎,那刀尖刺得越深。这一切,只是生在一两秒钟的事情,我第一反应,就拉住了李队长的手,让她暂且放手,说我们对这里的地形环境非常陌生,留着她的命或许有用。李队长这才收住杀心,继续用刀抵住女孩的脖子,对我说:
“这些野人非常狡诈,该下手的时候决不能心慈手软……”
我说现在穴居人只剩下这一个,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对我们不足以造成威胁,还是暂且留着她,不过要小心一点,穴居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穿过人体,将内脏掏出而不留伤口。
我们一行五人,加快步伐,朝着通道慢跑前进,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扩开的洞穴,再往前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水潭。确切地说,应该是露出的一段地下暗河,不过,河面露出的地方并不多,看上去像个宽约2o米的长方形水潭,杨雪扯了根头,测了一下水的流向,对我们说:
“这条地下暗河应该是通往外界的某个湖泊,可是……”
杨雪想说的是,这个地下暗河,只有这么短短的一面露在外面,再往前一点,则是钻入了一个洞窟,这个洞窟完全被水淹没,失去了氧气瓶,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这河边是一块人工修筑的平台,呈梯形往下,最底层的平台淹没在水中,已经沉积了一层厚厚的泥沙,看来,这里的水位,好像许多年都不曾生变化了。
唯一剩下的一个氧气瓶,是李队长背上的那一个,我们五个人明显不够用,李队长肯定也不会冒这个险,和我们共用氧气瓶,果不其然,他突然一把将手中人质推到我身边,有点幸灾乐祸地对我说:
“这野人就交给你了,你们别怪我李志无情,氧气瓶只剩下这么一个,我只能与一个人共用,不过你们放心,我和陈总出去以后,会派人来援助你们,如果你们还能坚持一两天的话……”
我道别说坚持一两天,等那黑烟一追上来,分分钟我们就要上路,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争夺这个氧气瓶了,生死有命,经过这么多事,我已经看开了,只是,麻烦你出去以后,替我带个消息。
我请求李队长,如果能活着出去,就去我店里给我的合作伙伴刘畅带个消息,让他把我的股份退了,变现以后,把钱交给我的父母,这是他们养老的钱,我如今不孝,没命侍奉他们了。李队长点头应允,说这次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出去以后,他会向公司申请,给予此次行动牺牲者家属一笔可观的抚恤金。
我正想问他什么任务,什么公司,但李队长马上抢过话头,问杨雪有什么身后事需要交代,杨雪此刻,也是一脸淡然,数次生死,我们早已把能够活着出去这件事,看得非常渺茫了,真到了生死关头,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了。杨雪就说,她这一死,最对不起的还是父母,请求李队长代为照顾,李队长也一脸严肃,说你家里的情况我都了解,你父亲的医疗费用和房子的贷款,公司都会承担。
几番交待,耗去不少时间,几分钟之内,那股黑烟已经迅蔓延,沿着祭坛后面的通道,一路追来。李队长见此情景,也不再跟我们客气,招呼陈老板,和他一起,共用一个氧气瓶,迅潜入水中,眨眼之间便失去了踪迹。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从李队长手里,把那个仅剩的氧气瓶抢夺过来,但我终于还是克制了自己,氧气瓶只有一个,这么争来争去,也救不了所有人,而且我有伤在身,不一定是李队长的对手,说不定搞得自己临死前还挨上一刀,得不偿失。
正思想间,致命的黑烟已经钻出通道,那张烟雾氤氲的怪脸,当其冲蹿了过来,张开婴儿般黑洞洞的大口,马上就要把我们吞噬。
千钧一之际,我握紧杨雪的手,眼眶湿润着,用家乡话对她说:
“母老虎,别害怕,就算是死,也有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