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心中震惊,当日不过多看了两眼,离王世子妃就看到她心中所想了?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当日的她,生无可恋,日日煎熬,如今的日子对她来说,多少还有几分盼头,她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长平郡主和小郡王思虑一二。
晋王妃眸光纠结,却是坐了下来。
远处有丫鬟频频朝凉亭张望,晋王妃望着远处,在外人看来,似乎在和明澜聊天气,聊那些贵夫人们,然而她说的是,“离王世子妃能梦到将来的事,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你和赵家关系不睦,必定有原因。”
明澜看着远处,道,“晋王妃恨赵皇后吧?”
虽然是问句,但听在晋王妃耳朵里,却是肯定。
晋王妃猛然瞥头望着明澜,明澜轻笑,“当年先太子为了赵皇后,将身怀有孕的晋王妃你贬为侧妃,怎么能不心生恨意?”
这件事,是晋王妃不能说的痛,结痂十几年,如今被明澜这么毫无征兆的硬生生的撕开,依旧鲜血淋漓。
明媒正娶,许诺她白首之约的夫君,在她怀着身孕时,在外面沾花惹草就罢了,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可为了外面的女人,不惜捉贱她,污蔑她,那种羞辱和痛苦,硬生生的折磨了她十几年。
就因为她知道这个秘密,太后知道她恨赵皇后,拿她娘家人来逼迫她,魏家当年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世家,就因为她是先太子的太子妃,不,应该是侧妃,太后为了向皇上表忠心,拿魏家给皇上开刀。
皇上念及先太子已死,膝下无子,魏家和晋王府对他构不成威胁,网开一面,没有要魏家上下的命,但这十几年来,皇上先是委以重任,而后一步步剥削魏家的权势,魏家信任的人一半被勇国公府吞并,一半落到了皇上手里,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太后将她拘在晋王府,魏家远在千里之外,想帮都帮不了她。
当年,她能被太后选为太子妃,身后的势力又岂是一般,就因为出了她这么一个不孝女,祸及家族。
想到往事,晋王妃泪眼婆娑,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道,“难怪离王和皇上这些日子针对太后和赵家,原来这些肮脏事,离王世子妃和世子爷早就知道了。”
说着,她望着明澜道,“你们应该没有告诉离王和皇上吧。”
两人都被先太子戴了绿帽子,以他们两个的身份和脾性,怎么可能允许晋王府过继子嗣,早就秘密处死了。
而且,离王世子妃铤而走险来找她,应该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晋王妃背脊发凉。
明澜望着她,道,“晋王妃,你如果真的疼爱长平郡主和小晋王,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和相公知道你和太后,和赵皇后不一路人,以离王府的身份,说服皇上放过你和长平郡主不是问题。”
明澜循循善诱,孀居多年的晋王妃,她不怕死,但她割舍不掉长平郡主和小晋王。
晋王妃踌躇不决,被太后欺压多年,她有反抗之心,但真的把反抗的机会摆在她跟前,她反倒没有那胆子了,或者说,她不知道明澜值不值得她信任。
明澜道,“我和相公知道太后和赵家早有密谋,皇上也起了警惕之心,太后和赵家想要成事,难比登天,而她们谋逆的那一天,失败了,殃及你们,就算侥幸成功了,晋王妃很清楚,赵皇后得势,只手遮天的时候,有没有你和长平郡主的好日子过。”
晋王妃脸色苍白。
明澜能说的都说了,希望晋王妃能想通吧。
晋王妃望着明澜,“你当真能保住长平和安儿?”
明澜点头,举手作发誓状,“我以项上人头担保。”
晋王妃点头,道,“赵皇后她为先太子育有一子,但先太子……。”
刚说了这些,那边一丫鬟快步走过来,将晋王妃的话打断道,“王妃。”
看着那丫鬟,明澜额头狠狠一皱。
那边小道上,一丫鬟在那里望风,这丫鬟禀告,那丫鬟一脸懵逼,显然不知道她横在路上,这丫鬟是这么过去的。
这是一个有武功在身的丫鬟,是太后安插在晋王府看着晋王妃的。
晋王妃眸光冰冷,道,“有何事要禀告?”
丫鬟道,“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请您和贵夫人们移驾。”
冰冷的声音,带了一些不容违逆的意思,很显然,这丫鬟对晋王妃没有敬重之意,只认太后一个主子,唯太后马首是瞻。
偏偏,晋王妃还不敢不听她的,丫鬟一说完,她就起了身。
明澜恨得啊,恨不得把这丫鬟吊起来痛打几十鞭子。
她好不容易说服动晋王妃开口,晋王妃一走,想再单独说话可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