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
这个时候10岁闻人臻刚刚变成了秦家的常住民,在之后的几年里,就算是正经亲戚闻人慕住得都没有他久。
这也是有原因的,他的母亲宋珍从世俗观点来看并不是一位称职的母亲,她从小被娇养成一位天真的小女人,她不是不想教养孩子,而是不懂。他的父亲是传统的大男子主义,虽然很爱妻子,却下意识认为教养下一代的任务应该交由宋珍来做。事实上就是,这对夫妻在养育大儿子闻人致上搞得一团糟。
好在闻人致当时有他爷爷带大,没有长歪到哪里去,成年以后和父母虽然算不上非常亲近,也是维系着一定的情分与关系。
闻人臻与他大哥相差了24岁,当时宋珍是妥妥的高龄产妇拼女儿,产后休养了很久,丈夫也一直陪着她。还是闻人致的妻子贺凌雪,也就是秦双燃的表姐,实在看不过去了,自己也怀着闻人慕,还是把闻人臻接到身边抚养。
“嫂子她对我是挺好的,所以我更不想麻烦她。”闻人臻双手托着下巴,可爱的小圆脸上浮现与年龄不相符的严肃表情,“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有自己的孩子要管。”
秦一澜听得很认真,他穿得比闻人臻要厚一点,两个孩子肩并肩坐在蓝雪花瀑布下的藤椅秋千上。
“小臻的父母又出去度假了吗?”秦一澜问道。他比同龄人都要早慧,大概理解闻人臻的感受,父母都不在家的话,虽然哥哥嫂嫂也对他很好,可是这种好和对闻人慕是不一样的,毕竟不是亲生父母,少了一点亲密多了一点纵容。
这也不能够怪谁,只能说一句人之常情。
“是啊。”闻人臻点点头。
秦一澜用关心的口吻说出离间的话语:“明明是在自己家却像是个客人一样,会想搬出来的吧。”
明明闻人臻只是因为父母不在家和哥哥嫂子一起住而有一两分的不自在,秦一澜却使用肯定的言语硬生生把住在家里说成是“做客”。
“好像是有点做客的感觉。”闻人臻没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要说做客的话,闻人臻在秦家才是真的来做客的。
“那要不今晚上就住在我家吧?”秦一澜觉得火候差不多,是提出邀请的时候了。
闻人臻却有些迟疑,他只会在闻人慕也留宿的时候跟着一起住在秦宅,毕竟他跟秦家也没有亲缘关系。
秦一澜洞穿了他的表情,想着那就再加把火,握住他的手,“双双跟着爸妈去看干外婆了,家里空荡荡的,但是你留下来就不一样了。”
闻人臻已经露出了心动的表情,但是还是道:“我打电话问问嫂子。”
“姐姐她会同意的,我打电话跟她说。”秦一澜非常高兴地笑着。
闻人臻也受他的情绪所感染,这里是有人希望他留下的。
“我现在就去跟姐姐说。”秦一澜从藤椅上起来,看起来是急切又高兴。
“我也去。”闻人臻跟上他。
这个时候桌子上的小闹钟响了。
秦一澜把闹钟摁掉,“到我该吃药的时间了,汤伯他应该在前门的小花园那里,能帮我去找一下他过来熬药吗?”
秦家人对外人有着一种天生的不信任感,就算秦一澜的身体不好,家里也只有一个小时候就照顾过秦知枫的老管家汤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