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过来将我们赶走,然后就去教室安慰赵老七了。
我一拉小牛子的手,说:“走吧,回去吧!晚上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
小牛子点点头,于是我们随着寨子里的伙伴儿,便一块踏出校门,准备回家了。
我们刚踏出学校的门,就有些不对劲了,本来安静的学堂里,这时也不知道从那传来了哭泣的声音,说来,那声音听着,也确实很怪异,我既分不清那哭声是男是女,也无法分辨出哭的那人的年纪。
但是有一点确实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顿一听之下,便能分辨出来那声音的方位来。我们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敢确定,那哭声来自学校。
而此时,学校学堂里剩下的人,就只有赵老七和他二叔了。哭的人当然不会是赵老七他二叔,这样一来,哭的人就只可能是赵老七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而哭呢?谁也没法知道。
只听这哭声越来越凄厉,要是别人为什么事情大哭,你也许还会觉得好笑,但是你要是听见了,那天下午,赵老七在学堂里的哭声,你绝对笑不出来。
那不是寻常的人在哭,那哭声似乎有着一种撕破空气的魔力一样,人听见耳朵里会有一种尖锐的刺痛感和耳鸣。
你既不会被这种哭声所感动,也更不想对这种哭声发表任何评论。
就像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里,四下寂静,滴水成冰,一个刚生下来,就被遗弃的婴儿,得不到母爱,而发出哭破喉咙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哭着、喊着,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而这声音被放大了千万倍,就在你耳边。让人有着不寒而栗的心烦意乱。
我看大伙都被这种声音震住了似的,停在原地不挪动半步,心想再这样下去,结果可能会更糟糕,于是心念一动,对大家喊道:“闹鬼啦!学校里闹鬼啦!大家快跑啊。”
大伙一听我这话,这时才反应过来,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了,小牛子再跟着一起哄,于是大家都不迟疑,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一直跑了多久,赵老七的哭声被甩得远了,这时回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寨子里。
第九章 二叔与他的往事
第九章【二叔与他的往事】
这晚吃过晚饭,我就有些魂不守舍,赵老七凄厉的哭声一直萦绕在耳边,弄得人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那声音,不管怎样都无法躲开似地,他无孔不入,钻进你的耳朵里。
“我今看见你二叔了,这次,也不知道他都从山里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祖母这时面带微笑的对我说。她看我闷闷不乐,又不跟她说,知晓我长大了,以为我有心事烦恼,这时便借这样一件事情来转移我的心绪。
“你是说二叔回来了?”我心里一烦乱,倒是把我二叔这个奇人给忘记了。
此时一听祖母说我二叔回来了,当下也不迟疑,拔腿迈出大门,就朝着我二叔家跑去。
二叔虽说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平时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对我这个侄子,他却是从不另眼相待。
说来,我二叔到真是一个奇人,他会做的事,简直比一百人会做的还要多,我听我祖母说,他本来在学校念书,念得好好的,他人又聪明,可念着,念着,有一天,他就突然把教书的先生给按在讲桌上,当着学堂学生的面,打了一顿,于是扛着板凳桌子回来,不念了。
二叔从学校回来后,先是去做了木匠,等他学成之后,却是先给我祖父打了一口棺材,于是不做木匠了,去学了篾匠,没用三个月,他就能用竹簧,在各种编制的器具上再编出各式图案来,这一点连师父都不能,于是不学了,改学厨师,很快三里五乡过红白喜事,他就成了主厨,他干厨师没多久,突然有一天就想到了去参军,于是去了部队,三年义务兵退役之后,他就去了深山,做了猎人,经常在山里打些野味,或拿出来卖,或者送人,没过两年,我们这里民风开化了,他就学起了城里经商的人,开始在寨子里做起了小买卖,起初他什么都卖,但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就只卖香烟,不卖其他了。
只是有一天,忽然,香烟他也不买了。他无师自通,改头换面,摇身一变,做了替人看地气,观眉宇,望手相,专门操办超度白事的道士先生,几年下来,在三乡五里的相传之下,他于今到是颇有名声。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据说,在他卖香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我二叔曾经疯癫过,也是因为这事,好了,正常了之后,他就做了这道士,一做,就做到了于今。
那一天,虽说下了十来天的梅雨,短暂停了下来,但天气依旧阴沉得很,天上黑云重重压在头顶,叫人没心没气地闷,二叔从别的寨子卖完香烟回来,卖的不好,身上剩了不少,人也沮丧的很。
说也不巧,他刚一进寨子,天上的黑云有意似地,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眼看穿过前面的一片林子就到了有人家的地方,这时雨势又大,二叔又怕把香烟淋坏了,只能到林子里先避一避雨。
他抬眼看去,只见林子中央有一颗大树,枝繁叶茂,正是避雨的好去处,当下也不迟疑,就朝林子中间跑了过去,不到片刻功夫,他就顺利地到了那棵树下,总算是将香烟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