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都足以支应的开。也正是在这个时代,才有话本儿小说中常常出现的在屋檐下避雨的桥段,若是后世那等房子的屋檐,人站开都是奢望,哪里能避雨?
董策吩咐道:“回头买些竹篾纸来,找个大点儿的店面,加些银钱,直接在那卖主的店里叫两个伙计让他们把这窗户糊的妥当了。”
王通赶紧应了。
这个年代,略讲究些的人家,一般贴窗用的都是竹篾纸,这种纸比较透亮,贴上之后屋子里面采光会比较好,而且坚韧不容易破,有点儿像是后世的纱纸。窗户上会有窗格,竹篾纸贴在窗格里边这一面,窗格眼较小较密,一是为了防盗,二就是窗眼太大了窗户纸容易被风刮破。到了夏天,有钱人家会用很薄的轻纱来代替窗户纸,这也是古诗中常常出现的“碧纱窗”的原型,至于冬天用轻纱,那就纯属找死了。届时寒风呼啸,一点儿热气都蓄不住。
当然,穷苦人家许多也有用不起竹篾纸的,就只能用茅草来填窗户,或者根本就不再睡觉的屋子开窗。
一般来说,糊窗户的纸是一年换一次的,正巧现在也快过年了,重新贴一遍就当是迎新了。上好的竹篾窗纸比牛皮纸还结实,透光倒是不怎么透风,过年换纸的时候还得把周围的糨糊先用水弄湿才能扯下来,非常结实。
下了楼梯,便瞧见楼梯下面靠右墙边儿上,还有一扇大门,通往后院。
进了门,董策便是眼前一亮。
面前是一处颇大的空间,青砖漫地的一个庭院,庭院两边各自建了一个花圃,分别有一丈方圆,不过这会儿数九隆冬,里面已经是只剩下了枯枝败叶,很是有几分凄凉。但是可以想见,若是春夏之时,必定是鲜花吐艳,争相开放。
院子往里头进三丈深是一座高大的照壁,有两丈高,三丈宽,六尺厚,占据了相当大的一片空间。照壁的正面,却是一面巨大的富贵牡丹图片。是用细细的各色瓷砖修建砌成,很是精美。大红大紫的颜色极其浓烈,富贵逼人。
绕过照壁,庭院的两边是两排厢房,这里是家丁仆役的住所,他们都是不能进后宅的。而且由于前面临大街的是门面房,说不得这里面还会住一些伙计。正对着照壁的,乃是前院的中堂,这里是会客之所在,自然修的高大轩敞,很是气派。三层台阶高的基座,上面留下了大约一步宽的抄手游廊,抄手游廊的边缘,是白石砌成的栏杆,每隔大约两丈左右的距离,就有一根水瓮粗细,外面刷上了均匀亮泽的红漆的柱子。这些柱子,撑起了这栋虽然很高大,但是只有一层的建筑物。
高达两丈的正厅两扇大门紧锁着,这一次董策没有让董勇振上去把铜锁扭断,他看得出来,那门窗都是用上好的榆木做成的,虽然比不得黄花梨,紫檀那等上好的木料,但是榆木同样是以坚实细密著称。非常适合作为家居和板材的用料,一般中等的富贵人家,一般的官宦,乡间的中等甚至是大地主,用的木料主要就是这种。外面刷上了让人很舒服的深黄色,略有些发黑,那是岁月的沉淀。光这些门窗,就值不少钱,而最重要的是,若是把这些损坏了,那么再做上新的安上来,会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氛围非常的不搭。不舒服。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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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零九 谢宴
这座房子大约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但并不显得陈旧,恰恰相反,岁月给了它积累和沉淀,沧桑到来,格外的有韵味…
董策后退了几步,又很是用心的打量了一番,心里就更加满意的。当初建这座房子的人,心中有丘壑未必,但是肯定很有心就是了,他选的材料,做的样子,使得这座建筑,越是久远,越是有味道。
透过窗棂上面的孔隙,董策能够看到里面的面积很大,也是水磨青砖铺的地面,两边有柱子,柱子前面摆放了几张椅子,而首座后面还摆放着屏风,想来是通往后院的。
在客厅的两边,则是两件穿堂的房子,连通着前庭和后院,一件是书房,另外一间则是花厅。
穿过前庭,进了后院儿,后院儿方圆在十丈左右,面积是很不小的,但是因为房间多,建筑物布局的也合理,是以并不显得空旷。后院布局的非常之雅静,整个乃是一座小花园的设计,还挖了一个不大的池塘,池塘里面有假山,假山之上有精舍一处,有九曲回廊桥连通着假山,又通向了后院的正房。
此时正是数九寒冬,池塘中不多的水已型的有价无市。
至于荤菜,那就简单易得的多了。鹿肉切成了片儿,有着大理石一样漂亮的纹理。还有鸡肉,羊肉,牛肉等等,至于最显眼儿的,则是好几盘儿有点儿像马肉的红色肉片。这是野生万里哼的肉,说白了,就是野猪肉。
野猪能和老虎搏斗,也能吃蛇,它的肉非常鲜美,有点儿像马肉,比家猪的肉要好吃的多。野猪抓捕不太容易,是以这种肉还算是很稀罕的,甚至比鹿肉都要少,这个年代晋北的鹿还是很多的。
一双纤纤素手快速的忙活着,调制调料,布菜,涮肉,忙的如穿花蝴蝶一般,虽然很忙,却是忙而不乱,非常从容。这双手很白,手指很纤细修长,可以想象得到,她的主人一定也很美,而且说不定弹琴很好。
这是一双为了雅乐而生的纤纤素手。这双手的主人不是宣大总督衙署的兰娘,而是悦来客栈的老板娘,杜家娘子。到现在为止,董策和侯方域都不知道她的闺名。侯方域向董策吹嘘说他知道,但董策可是不会相信。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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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一零 奇闻怪谈
纤纤素手端起一碟红色的酱料和一盘野猪肉放在一边,又往盘子边缘放上了筷子…接着,一双同样修长白皙的手拿起了筷子,挟起一片野猪肉在锅里涮了涮,然后在那红色酱料的碟子里面蘸了蘸,正反两面都蘸得很匀和。那红色酱料明显是过了油的,肉片上面变得油汪汪,红彤彤的,很是漂亮。
这双手虽然也很漂亮,但显然是男人的手。
然后大手的主人把肉片纳入嘴中细细的咀嚼着,接着他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儿,着急火燎的把口中的肉咽下去,使劲儿的往外哈着气儿。一张俊脸都有些红了,鼻尖儿冒汗,赶紧端起一杯酒来灌下去,这才长舒了一口大气,笑道:“辛辣,着实是辛辣!这川地传来的茱萸,真真是过瘾。”
一边的董策也夹了一筷子羊肉在锅里涮了涮,蘸了茱萸酱料吃了。
上一世就很能吃辣的他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细细的咀嚼着,感受着这不同的风情。和后世那熟悉的辣椒味道不太一样,但是也有相同之处,最主要的是——辣,真的很辣!如果说对比一下的话,差不多和后世绝味鸭脖里面的中辣差不多了。
这是茱萸,而不是辣椒。
这蘸酱,就是茱萸制成的。
茱萸,是辣椒传入中国并且大规模被食用之前的辣椒。
在辣椒没有进入华夏之前的漫长岁月,食茱萸充当了辣椒的角色,满足了好辛香的国人对辣味的嗜好。酸甜苦辣咸,国人早在古代,就已经知道了“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递给人们辣味儿的,就是茱萸。像是酷爱吃辣的四川人,爱吃的鱼鲊、肉羹、面条等,皆用辛辣的食茱萸调味,食茱萸还被做成辣子油入馔。
重阳节插茱萸的习俗已成往事,但哪怕是在后世,偶尔在一些川味火锅中,还能见到茱萸的影子。
茱萸别名藙、樧,分吴茱萸、山茱萸、食茱萸。前二者入药,后者入馔入药两可。茱萸果实色红、味辛,是故又称辣子,或称樗叶花椒,还有欓子、艾子、枣皮之类俗名。
古人把茱萸看得很神奇。《齐民要术》记载:二三月栽茱萸,等到果实开裂就收割,挂在墙壁阴干,切忌烟熏,“烟熏则苦而不香也。”《术》言:如果“悬茱萸子于屋内,鬼畏不入也。”若是水井周围种上茱萸,“茱萸叶落井中,饮此水者,无瘟病。”《杂五行书》说:“舍东种白杨、茱萸三根,增年益寿,除患害也。”晋人孙楚《茱萸赋》曰:“有茱萸之嘉木,植茅茨之前庭……应神农之本草,疗生民之疹疾。”事实也证明,茱萸能抑制一些病菌和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