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财宝家还强一些,他爹是地里的好把式,虽说每年都是收成不好,但在他的精心伺候下,还是有些产出的。而他二叔,却是范家一家粮店的伙计,手脚勤快,嘴巴也甜,很得掌柜的喜欢。他在粮店里做活计,家里的租子就能免了,而且每个月都发银子,日子过得很是宽绰。他和范财宝老爹兄弟情深,因此每每拿出些钱来接济他,范财宝家价紧紧巴巴的,但总算强挨着活下来了。
在范家这些佃户里头,但凡是能在范家的店面里做事的,就算是有了一条很好的出路了。
但是后来有了那桩子事儿,他二叔两根脚趾头都没保住,走路都难,更别说做事了。按照范家的规矩,他是能找一个后人接替他的差事的,但是他二叔只有一个女儿,因此顺理成章的,这差事就落到了范财宝的头上。
不过想要接替去店里做事,还得范家一个专门管这事儿的管事同意才成。范财宝的二叔和老爹去管事那里说了好几次,一开始还让进,后来见了两人直接给打出来。两家一合计,凑了十两银子的礼金去求见,结果钱收下了,人还是没见着。
总归就是不松口。
终于有一天,范财宝带着他娘去了,这一次,很久才回来。
他娘虽然快四十了,却是徐娘半老,很有几分姿色。那一次两口子回来之后,范财宝就知道了,他娘为了让他干上这个差事付出了什么。
从那天一直到范财宝随着商队出发,不过是两个月的功夫,以前从来不打女人的范老爹打了他娘八次。
那管事,就是现在不远处大帐里头的范介年。
范财宝狠狠的一拳垂在马厩的木梁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正好外面路过一个护卫,瞪眼骂道:“你他娘的找死啊?惊了马老子打不死你!”
范财宝赶紧一哈腰,脸上堆满了笑,连连点头道:“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犯模糊了,再不敢了。您大人大量……”
那护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范家做关外的生意时间很长了,几乎每年都有几支商队要出关,因此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商队的伙计们各司其职,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效率非常高。没几个人说话,都在忙着手头的事儿。
就连那些商队的护卫,也都把他们的战马带出来,喂喂草料豆料,上好马肚带,马鞍子,溜达溜达,准备待会儿的赶路。
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天光大亮,太阳初升之时,商队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大车都给拆开,给役马上了皮套,随时可以出发。饭都已经烧好了,一阵阵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就连帐篷也都拆解开来,堆到了大车顶上。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瞧着中间那处大帐篷,等着开饭,吃完饭把灰烬一埋就能出发了。直到这时候,范介年才打着大哈欠从帐篷里走出来,他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往外一瞥:“都备好了?成,吃饭吧,今儿个吃什么?”他问的自然是他吃什么,那两个守在帐外,青衫小帽儿的下人都是他带来的家生子,闻言赶紧道:“老爷,今儿个早晨准备的仓促,只有三个菜,溜肥肠,鱼香肝尖,牛肉汤,您瞧成不?”
一
%77%77%77%2e%64%75%30%30%2e%63%63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一六 伺机
范介年不耐烦的摆摆手:“凑活凑活吧,送进来…你们也快点儿,半个时辰以后出发。”
说着便是转身进了帐子,随之里面传出来一阵男人的淫笑,女人的惊呼哭喊声。
外面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儿不知道该说啥。
按照范家的规矩,出外走商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带女人的。人别人都受罪,凭啥你带着女人享福?而且也怕带的人嘴不严,泄露了秘密。
范介年从阳和城出发的时候也没带女人,但是到了守口堡,再离开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俩。据说这俩女人是守口堡刘守备宴请范介年的时候找来在旁边陪酒的,都是军户的家眷,良家女子。一听这个,范介年立刻就是眼睛一亮,这厮酷好人妻,再加上这俩女子虽然皮肤粗了些,眉眼儿却是漂亮的紧,二十上下,更有一股少妇风韵。范介年死活把俩女人给要了来,当夜就大被同眠给弄了,之后更是带着到了商队。
至于怎么善后,那就是刘守备的事儿了,跟他可没关系。
……
一个时辰之后,商队终于磨磨唧唧的出发了,范介年撒手不管,躲在车里睡大觉。
没准儿他昨儿一晚上都没睡。
虽说他当了放手掌柜,不过商队里面经验丰富的很多,都知道路怎么走,因此有条不紊。
商队缓缓北去。
而这时候,董策也给值夜的家丁叫醒了,从毯子上坐了起来。
一夜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