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丈多了,跨越了这两丈多的的距离,守军就再没有一丝优势可言!
想到此处,不少闯军都是热血沸腾,他们眼珠子通红,死死的瞪着城头,疯狂的叫嚷着。
终于,一架云梯的顶端,重重的靠在了城墙上。这云梯显然是颇长,竖起来之后比城墙还要高出一截去,是以虽然是斜斜的靠在城墙上,但顶端还是超出一块来。
“砰砰……”
几声沉闷的撞击声响,又是不少云梯靠在了城墙上。
看到云梯终于考上城墙,那**着上身的粗壮大汉再也忍不住了,虎吼一声,从旁边闯军的手中抢过一面挨牌,单手持着,踩着云梯往城上爬来。他看似很狂躁着急,但实际上动作却是很稳重老练,他手没抓着梯子,而是身子往前趴,靠着身体的重量压在上面,挨牌把全身都给护的结结实实,右手持着大斧。他平衡性不错,双腿显然是极有力的,一步一步虽然慢,但却是稳当。
在他下面,不少闯军都是跟着往上爬。
上头扔下来几块砖头,把挨牌给砸的砰砰作响,这大汉身子晃动了几下,但却是没给砸下来,不消说,力量着实是大的惊人。
而旁边的那些云梯上,也是已经爬满了闯军。他们可不像是这大汉这么沉稳,看见云梯竖好,便是疯狂的吼叫着,急不可耐的就往上爬。云梯上面爬满了人,下面还有不少人抬着脑袋焦急的往上看。
高额的赏银和官职是莫大的诱惑,也激发了他们的胆量和勇气。几乎所有人都想第一个爬上城头,拿到封赏。
砖石还是雨点一般的落下来,每时每刻,闯军都在承受着相当大的伤亡。
但他们,已经能够看见胜利的希望!
杀!杀上城头去,杀光这群狗官兵!爬得最快的是一个身材中等精瘦精瘦的汉子,他把腰刀叼在嘴里,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快了,快了,就要登上城头了!“赏银和官职,都是老子的,谁也抢不走!”这精瘦汉子心中疯狂的嘶喊着,他计算着和城头的距离,一丈,六尺,这就要登上去了!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得意和疯狂交织的光芒,脸上肌肉扭曲着,他甚至能感觉到脸上的肉在一突一突的跳。
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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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七零七 登城
但是他的美梦很快就被打破了。
就在他已经距离城头很近,甚至一跃就能上去的时候,朱东忽然大吼道:“持叉杆的,杀!”
“杀!”
那几十个手持叉杆的官军一直没得到进攻的命令,早就憋坏了,这会儿得了命令,口中纷纷喊杀声,手中叉杆便是狠狠的朝着面前刺去。
那精瘦汉子首当其冲,一个官军可是盯上他了,手中叉杆前刺,那月牙形的利刃狠狠的刺中了精瘦汉子的胸口,那月牙形利刃的两个尖端,刺进去几乎有一寸多深,更是在他的胸口划出来一个巨大的伤口,几乎已经将其开膛破肚了,鲜血淋漓而下。受到这般重击,那精瘦汉子惨叫一声,手再也抓不住梯子,重重的砸了下去。眼见得这一幕,下面的闯军赶紧让开,但闯军你推我我推你的挤成一团,又哪里让的开了?
这汉子的体积可比砖石要大得多了,尽管已经尽力躲避,还是有两个汉子被他给砸在地上。那俩人倒是没死,不过也是筋断骨折,躺在地上惨叫。而跌下来的那精瘦汉子脑袋正好撞在一块石头的尖角上,后脑勺凹下去一大块,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时,手持叉杆的士卒们站在垛口边儿上,持着叉杆朝着那些蚁附登城的闯军狠狠的刺击。这种叉杆,本来就是专门为这种情况下的战斗而设计的,叉杆的顶端这种月牙形,杀伤面积很大,无论中间的利刃还是两边的月牙的尖端,都是很锋锐,只要是被碰上,那就是一道伤口。而这玩意儿这种设计,也使得攀爬的闯军士卒不好抢夺,非常之被动。
云梯的宽度是有限的,尤其是闯军自己打造的云梯,由于其比较不专业,工匠水平也比较低,打造出来的云梯更像是家用梯子的加长版,只能是陆续往上攀爬,一次上不去几个人。这也造成了现在的情况——只要三两个官军,几根叉杆,就能守住一个云梯,让上面的闯军士卒始终无法上来。
不断有被刺中的闯军士卒从云梯上摔下去,砸在地上,往往还会有一个垫背的被砸翻。
惨叫声不绝于耳,反而是闯军的喊杀声,渐渐的比刚才要低弱了不少。
叉杆乱刺,砖石横飞,一时间闯军竟是不得寸进,伤亡数字却是不断增加。
远处,督战的潘泗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紧紧攥紧的右手,紧紧咬住的牙关,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关心?
闯军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上下遵从,人人听令的官僚体系。不是说认命了一个人去当某个营的首领,这个人拿着文书去上任就行了,所有的高级将领,手底下的人马,大概都可以算是自家的私兵。他们都听高迎祥这个大首领的,但若是自家的主官和高迎祥起了冲突,除了那些直属于高迎祥的军队,否则士卒们会听谁的,还真不好说。
潘泗能有现在的权势地位,就是因为他手底下有这些兵马。这些正在不断战死的士卒,不但是他的手下,更是他权力的来源。一旦这些人打光了,那潘泗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