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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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从远远地死地那一头,一团泛着耀眼金色光茫的实物,被一大团黑色雾状气团引进了这个死地,刹时,整个死地就像活了一样,所有的黑色物质冲向那团金色实物,金色实物没有动静,任由黑色团气将其重重叠叠地包裹住,渐渐地,静静地,死地又将恢复成原先的寂然,就像金色从未进入过死地,黑色从未吞没过金色。
然而,有那么一个人,带来了他那糟糕的笛声,以及从不知死心的坚持。
时间匆匆溜走,黑色,铺天盖地的黑色层幕,仍紧紧裹着金色,不息地翻滚似在嘲弄男子坚持的无用;吹笛男子面上忧色重重,细长的眉毛皱在一起,笛音不断,叹息声也不断。
“你的笛声我很喜欢,可是,为什么你总是叹气?”童稚的声音,在这四周寂静的地方响起,那淘气的声音,为这片死地带来一丝活力,“你不喜欢吹笛子吗?不喜欢就不要吹了。”
受惊的男子,双手发抖,差点松手让那支银色的笛子掉落;男子神情激动,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是梦是幻?
“你在找我吗?咯咯,你找不到!找不到”年轻的声音充满欢乐,声音的主人并不懂得吹笛者的焦虑心情。
“林,别闹了。这次你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快出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出什么差子?”
“你认识我吗?可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呀?”一个小小的身影跳了出来,在吹笛男子面前看来看去,不时捏捏自己的脸蛋,又拉拉头发,调皮得有些可爱。
如果说先前的惊吓是喜多于惊,那么现在,当男子看清了说话者的身形后受到的惊吓,那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震惊:“林、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咯咯,大哥哥,你长得真漂亮,我还从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呢。”这是一个绝不超过十岁的小女生说的话,而且,她的身影非常的轻淡,近乎透明得没有,只是那脸上快乐的神情,话语里从未有过的快活,却刺痛了吹笛男子的心。
“林,你到底要责怪自己到什么时候?过去发生的一切,那都不是你一个人应该背的责任;有些事有因有果,没有你,事情还是会照样走,我说过那么多次,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会保护自己不受伤?” 不要再怪自己了,那不是你的错。快点离开那个地方吧。
“你说什么?”
这样没有任何忧愁的林,他从来也没有见过,又如何忍心诉说往事让她重回恶梦之中?男子摇摇头,忍不住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叹气?你不喜欢吹笛子么,那为什么你还一直吹个不停呢?从我有印象起,你就一直在吹了,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吹那么久呢?”
“有一个人,非常的喜欢这首曲子,我是为她而吹。”男子轻轻的翻转着银笛,他矛盾,他担忧,他也有些愤怒: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令林这样的好姑娘痛苦至此?
“我也很喜欢的说,大哥哥,它叫什么名字?”少年样的林,是如此的可爱天真,男子刹时有种错感:就让脆弱的林,保持现下的快乐在此永度此生不是顶好?
只是就这么想想,就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林,如此年轻,好此美好,怎么可以在这阴暗之地度过她原本就该灿烂辉煌的一生?直到那小小的淡淡的手,连拉了好久,男子才回过神,当听清了林再次重复询问的问题,男子苦笑不已,轻轻地回道:“这首曲子叫亚西兰风中之笛。”
林,你曾经问过同一个问题两遍了,为什么你总是记不住它的名字,却又记得要喜欢它呢?
“它讲什么?”
“很普通的一个故事,有一个人,外出多年,十分思念故土亚西兰,连在梦里也想回到那儿去,可是,他走得太远,还没等他见到亚西兰的凯旋门,时间就带走了他。有个流浪的歌手,听说了这个故事,感动于那人的思念之情,就把它谱成了曲子,也把这个故事流传了下来。”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银笛,半垂着头,低低地轻诉。
每回林听到这曲子,总要问自己不停吹它的原因,总要问它的名字,总要问它隐含的故事,为什么?你什么也记不住,却单单记得这首曲子?
“你也想回亚西兰么?我可以帮你喔。”
男子再次哑然,若是先前他对助林脱离这个鬼地方还有任何的犹豫,听到这句话,也一扫而空:无论林改变多少,她那未受世事扭曲的心依然那样的纯真善良。
曾经,他那坚定的心就因为当年的林,这样一句普通的话语而软化,打消了利用她的念头;起初而起的想法是这个小女生是如此的天真自大,当场拒绝了她的建议,只是她不死心的坚持,再再让自己动容,也让自己饱受苍桑的心不自觉地就靠近她,生起保护她的念头。
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呆得久了,自己的心早已变得冰冷,现在,再一次听到如此纯粹的话,吹笛很无奈地发现,自己死寂许久的心再一次为这样的话而颤栗不已。
“你生气了吗?”许是男子长久的不回话,吓坏了小小的林,在男子阻止她之前,一连串的道歉解释如泉涌出,“对、对不起,我没有揣测你的心思,真的,我只是听你说这个故事猜的,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是无意的,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