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裂了。
虽然金铉王朝民风尚属开放,可女子上青楼还真是惊世骇俗,更遑论是明目张胆的乘着马车而来,可有钱就是爷,爷儿上青楼是天经地义,她又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挥着香帕,她忙不迭吩咐身边的丫鬟,将印喜仔细小心的搀扶到大厅,又命令经过的小厮迅速准备茶水,自己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牡丹阁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青楼,光是大厅占地就足以开间大客栈,更别说大厅之后还有四方院落,供人品酒吟诗、寻欢作乐。
大厅里,卖艺清倌正抱着琵琶吟唱着小曲,五、六个舞伶在一旁扭腰舞袖,看得男人们如痴如醉,可印喜的出现,却坏了一室的气氛。
无视众人错愕的注视,她神色自若的挑了张黑檀制成、上头铺着软厚丝绒的长椅,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接着又接过小厮递来的茶水,优雅的啜了几口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老板娘,今晚我就不住下了,我只想在这儿吃顿饭,顺便等个人。”
大厅僵凝的气氛让老鸨有些心惊胆跳,但想起怀里那迭厚厚的银票,连忙堆上笑容,殷勤的挨到印喜身旁。
“原来小姐要等人,不知小姐想等什么人?若方便形容形貌,我也好吩咐人帮你注意。”
灵动水眸滴溜溜的一转,印喜漾起一抹神秘笑花。
“我在等一个男人。”
男人?莫非是私会?!
老鸨见多识广,没将错愕表露在脸上,仍是一脸献媚。
“啊,那更要注意了,要是错过了可就不得了。”
“是啊。”印喜也点头。“因此可否麻烦老板娘,将西边二楼的厢房,空出一间给我呢?”
飞天楼?
老鸨不禁一愣。
西边的飞天楼是牡丹阁最隐蔽的别院,入口曲折、门房森严,向来用作招待皇亲国戚、富商高官,稍早京城第一大商人——龙爷,正巧就来了。
龙爷行事低调神秘,往昔若有留宿的意思,总会预先包下整座飞天楼,不许人靠近,今日儿没吩咐,挪间厢房给这位姑娘,应该是没什么关系。
“行,我这就差人领您去飞天楼,小眉啊,快领贵客到飞天楼去。”
认定印喜是来这儿和男人私会,老鸨私下特地吩咐下人们,不许随意进出印喜的厢房,还让丫鬟们摆好饭菜后就迅速离开。
这体贴入微的举动,正中印喜下怀;没人打扰,正巧方便她办事。
拈着雕花竹筷,她笑吟吟的挟了块蚝油牛肉放到嘴里,品尝那滑而不腻的口感,一双灵眸却透过眼前大敞的雕窗花扇,直直的往外张望。
飞天楼乃是由四栋楼房围成一个四方,中央天井植满花草青竹,并造有假山假水做为遮掩,四季飘香不说,那淙淙水声正巧也可以盖过那羞人的声吟娇喘声,替寻欢客保留一点隐私。
不过听不见,可不代表就看不着。
透过花叶隙缝,她就像是看戏似的,欣赏着接临厢房的动静。
藉由烛光的照映,一抹娉婷纤影款款的走向窗畔,瞧那身段,该是个女人。女人才走了几步,就被另一个高壮的人影给捞到怀里,那粗壮的手臂和身影,不难让人猜出是个男人。
眼看男女亲密的靠在一块,她不禁挑起朱唇,替自己舀了碗冬瓜盅,一小口一小口的轻啜着,过程中,清灵水眸始终黏在那方正丝窗上,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丝窗上,两人身影愈缠愈紧,几乎快成了麻花卷,她把握时间,拈起竹筷又吃了几口菜,直到确定每盘佳肴都尝过一口后,她才慢条斯理的搁下碗筷。
“我看时机也差不多了。”怞出手绢,印喜优雅的擦拭手嘴,接着拎起包袱,忽然起身推开身后的雕花大门。
就着月色,她在回廊上转了个弯,徐步来到一扇雕花大门前。
叩叩!
挽起丝袖,她有礼的在门上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