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天月失声惊道:“这倒真的不妙了,跟这些魔崽子实在不能真正讲信义,少侠太相信他们了,万一那位姑娘有个三长两短……”
林淇苦笑道:“这是没有办法之事,我刚才若不放过‘恨天双侣’,贸然冲了进去,只怕万一侯行夫正在里面,反而把大家都拖累上了!”
童天月不解地道:“少侠功力已至不可思议的境界,难道还独惧侯行夫?”
林淇轻叹一声道:“帮主有所不知,小侄虽然近日得膺异遇,知道一些高深武功的诀窍,却始终未能活用,故以在对宫大豪之际几乎反为所乘,幸得家师及时指点,才触发灵机,惊退强敌,本应力捣枭巢,以翦顽魔,怎奈那时小侄发现行功犹有未及之处,所以才答应东方一立稍后之请,为的是想争取片刻时机,将所学所悟的功夫在深进一层,不料耽误了许多时间……”
童天月长叹一声道:“少侠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有此进境,老乞儿若非亲见,即使有人告诉我,也断然无法相信!”
柳无非微微一笑道:“老乞儿,你又想偏了,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淇儿功力的猛进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他体内早有这等功力了,现在不过是触发灵机,知道如何发挥出来而已,若说因缘能遇巧如此速成的话,你我几十年的苦心研练岂不是白白的糟蹋时间!”
童天月仍是叹道:“话虽如此说,然而这‘触发灵机’四字,仍然令人难以相信,有些人苦研一生,依然懵然无所得,林少侠却能在一个时辰内得之,不能不说是异数!”
柳无非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我所说的资质基础了,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这个徒儿的天资,在千万人中也难得其一,因此你我也不必多在这上面费口舌了,现在最重要的事莫过于进去搜索一番,依情理推测,里面一定是没有人了,不过事情也很难说,侯行夫外号‘毒手书生’,恐怕他还会布下甚么恶毒的埋伏,我们还是多多注意小心为上!”
林淇知道柳无非是对着自己而说的,连忙道:“师父说的很是,我们进去时,大家还是合在一起,互相可以有个照应!”
说着领先进了洞门,孙冬紧跟着他,童天月师徒居中,柳无非押后,五个人排成一列直线前行搜索。siw
穿过一片宽广的厅院,迎面是一座巨厦,静无人声,林淇进了屋门之后,发现其中的布置十分精致讲究,而且席上菜肴尚温,炉上新酒正热,显见得屋中人离去未久,而且屋中各种珍玩古物甚多,各自安排在适当的位置,可见屋中之人还是匆促未及收拾就告离去的。
童天月与祁湘师徒见到酒菜之后,立刻露出乞丐的本色,童天月抢起一条鸡腿,油淋淋地就想往嘴里塞,祁湘则去抱炉上的酒壶。
柳无非连忙阻止他俩道:“老化子,你先别嘴馋,也该看看这些东西是否能吃!”
童天月摸着喉咙直咽口水道:“要饭的口吃十方,终年难得一饱,放着大好酒菜,就是穿肠毒药叫化子也要把它吃下去!”
柳无非摇摇头道:“我并不反对你吃,不过最好先试验一下!”
童天月逼得无奈,只好在屋中找了一支银针,在鸡腿上刺了一下,拔出来后,银针光亮如旧,他才高兴的大笑道:“好好的酒菜怎会有毒呢?”
说着将鸡腿塞进了嘴里,三两口就吞了下去,马上又伸手去抓红烧蹄膀,孙冬见他吃得痛快,忍不住涎水直滴,将眼睛不住地对林淇瞟着。
林淇一心想搜索屋中其他部分,没有看见她的神情,倒是柳无非注意到了,笑着对她道:
“阿冬,你想吃就吃吧!好在这是魔崽子孝敬的东西,吃了也不为过!”
祁湘已抱着酒壶大喝起来,孙冬赶快抢起盘中的半条大鱼,连刺带骨塞进嘴里大嚼,一面还咕咕哝哝地道:“好吃极了!小兄弟,你要不要来一点?”
林淇完全不感兴趣,摇头拒绝了。
柳无非被他们勾动了食兴,看见一旁那条桌上的白瓷盘子里放着一大串葡萄,乃笑着拈了几颗道:“这批家伙真懂得享受,现在是春天,难为他们从哪儿找来这么大的葡萄!”一面说着一面拈起葡萄往口里送去,将及嘴唇之际,忽然斜里飞来一点细小的白光,刚好射在那颗葡萄上。
柳无非倏然一惊!却不知这道白光是从哪儿射来的?提着葡萄一看,却见那白光原来是一根白色的木质牙签,插在葡萄上,很是显眼。
林淇也看见了,连忙道:“这屋里还有人……”
说着身子窜出屋门,四下巡视了一遍,却是一无所得,等他再回进屋来时,却见孙冬与童天月师徒都倒在地上,柳无非仍站在屋子里,摸着那颗葡萄发呆,这一惊非同小可,急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柳无非苦笑着摇头道:“我也不晓得,反正总是他们吃的东西有毛病!”
林淇大惊失色!赶忙蹲了下来,只见那三人脸色红润,呼呼大睡,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再扳开他们的眼皮,看看也无异状。
柳无非微叹一口气道:“不用看了,他们只不过是吃下了迷神的药物,性命绝无关系,最好睡上一个大觉就会醒过来,倒是我差一点作了不明不白的屈死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