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父才以此理由作为推托,因为这门功夫十分深奥,先父也不过学成其中的四、五成,她见求书无望,改缠着家父,将所知相授,却为先父严辞相拒,遂使她连先父也恨上了,终于利用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下在水果中害死了先父……”
林淇失声道:“那你们客厅中的葡萄也是含着那种剧毒了?”
王梅芝点头道:“不错!先父中毒之时,我才十岁,略知人事,先父怕我也受了她的毒手,忍住中毒的痛苦,潜入大内宫廷,盗得无垢木签,暗中交给我,要我自己提防,同时也把他一生所知写下遗交给我,叫我背着她练成,更吩咐我若是她再怙恶不悛,就不必再顾亲情,将她翦除,以免为害世人!”
林淇叹道:“如此说来,令姑母确有可杀之由,但不知姑娘因何始终不下手?”
王梅芝垂泪道:“她毒害了先父之后,良心好像受了谴责,一直留在家中,对我也十分亲热,闲时也传授我的武功,我心中虽然想起她暗害我父母的仇恨,可是看她的表现又不敢深信,所以一面在暗中自习先父遗笈,一面从她学武,她不知道我另有法门,还不住地夸奖我进步很快,就这样过了七、八年,直到去年她忽然耐不住寂寞,又一个出门去了!”
林淇忙问道:“方才听说她已经嫁人了,但不知嫁给了谁?”
王梅芝脸上忽现怒色道:“嫁了一个大混蛋,老色狼!”
林淇见她神色不预,不敢去打岔,王梅芝却叹了一声,又自动地说下去道:“这次她出门并没有太久,也没听说惹出甚么事,可是却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说是她的丈夫,那个男人外貌倒还端正,武功身手都颇为不弱,就是行为太坏,见了我不久就胡言乱语,我气得几次跟他打了起来,因为不敢露出先父传授的武功,自然打不过他,可是蓉姑每次都将我们分解开来,而且严重地告诫了他一番,他才停止对我的纠缠。kanshupu
直到两个多月以前,他从外面又招来了许多朋友,说是要重组甚么十三友,因为缺了几个人,要拉蓉姑与他一起参加,蓉姑答应了,他们就利用我家作为根据地,从此月日多事,闹得鸡犬不宁!”
林淇这才问道:“听说十三友中,另外还有两个年轻女子……”
王梅芝点头道:“不错!一个叫李芳菲,听说是淮扬的名妓,跟你还有一段关系!”
林淇脸上一红道:“我们不过是因为师门上的渊源,谈不上‘关系’二字,还有一个姓夏的女子……”
王梅芝望了他一眼道:“那是‘冰心仙子’夏绿姬,人长得最美,也最风骚,跟十三友中的老大侯行夫很好,跟元治中不干不净的,气得蓉姑几次要跟她闹翻脸!”
林淇不禁一愕!夏妮更名夏绿姬,自污行节的苦衷他是明白的,倒是元治中这个名字从所未闻,十三旧友中也没有这一个人,不知又是哪路人物?更不知夏妮为何要跟他搞在一起……
王梅芝冷笑一声道:“夏绿姬对你赞不绝口,李芳菲对你评价很高,说你文武兼才,资质无双,弄得那些老家伙将你列为第二个劲敌?”
林淇神色微微一动道:“谁是第一号劲敌呢!”
王梅芝想了一想道:“那个人据说与你也有关系,十三友中旧人都吃过他的亏,就是不知道他的姓名,大概只有你自己才明白那人是谁!”
林淇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父亲林世辉,连忙道:“在下也不清楚,只是蒙面人传授过我几手功夫!”
王梅芝冷冷一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他们马上就会找到那个人了!”
林淇心中大是震动,连忙问道:“在哪里?”
王梅芝本来还不想说的,但是见他那份情急之状,才“噗哧”一笑道:“侯行夫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女子,老一点的叫段金花,据说是苗疆中一个很有名的人物,在这儿关了十几天,有一天晚上突然无端地失了踪,他们疑神弄鬼地猜了半天,始终未得结果,然而断定她一定是被人救走的,侯行夫等人这些日子四下打听她的下落,弄得连觉都睡不稳,直到今天你来了,才算找出结果!”
林淇愕然道:“我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了呢?”
王梅芝道:“本来十三友重聚是为了对付那个神秘的蒙面人,起初他们都怀疑他死了,可是你在门口说那个人也找到此地,他们才相信救人之举必出于那人所为,你在门口闹的时候,侯行夫的确不在,‘恨天双侣’进去了一会儿,侯行夫才回来,一听那句话,立刻就动身赶到太行山了!”
林淇更奇道:“到太行山去干嘛?”
王梅芝道:“段金花中了侯行夫的化骨散,全身软瘫,行动不得,举世之间,只有太行山上有一个人能解得此毒,侯行夫判断那个人一定会带着段金花前往求治,他们想赶着去拦阻这件事,因为段金花武功非凡,被侯行夫用巧计擒住的,假若被她恢复了功力,与那个人联起手来,他们可就麻烦大了,因此侯行夫顾不得来对付你,匆匆交代了一下就先走了,只留下蓉姑与元治中押后,元治中似乎也不愿意留在这儿跟你惹麻烦,只在酒菜中下了一些迷药,也催着蓉姑走了!”
林淇寻思片刻才道:“你一直都留在此地吗?”
王梅芝点头道:“不错!这儿是我的家,蓉姑不要它了,我可不能不要!”
林淇顿足道:“那你为甚么要让我那同伴吃下迷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