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后,他才从迷惘中惊觉,想到这女郎正是他千方百计而欲除之的“飞天魔女”,潜力立刻在手中传出,想将她的筋脉震断……
可是女郎的手忽然轻轻地由他的掌握中滑了出去,在他的胸前微微一触,然后以极低柔的声音道:“梅华谨在前途恭候!”
说完,她的身形一飘,轻盈得像一只蝴蝶,迅速得像一头乳燕,在塔门中穿了出去,消失在夜空里了。sangbook
林淇如痴似呆,望着她的背影,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他犹在失神中。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叹,连忙回头看时,发出叹息的正是王梅芝,不禁有点莫名其妙,王梅芝微微一笑道:“林兄到底还是个男子!”
语中满含讥嘲之意,林淇脸上一红,知道王梅芝是笑他未能忍心下手杀死那女郎,连忙窘急地道:“王姑娘,我的确发出内劲想杀她的,可是对她却毫无作用!”
王梅芝仍是不信似地一笑,林淇急忙伸出手道:“你不信可以看我的手,我运力的血红色还没有退去!”
他摊开手掌时,不禁又怔住了!原来那女郎临去时,把她挂在胸前的梅花晶佩留了下来,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塞在他手中的?
佩玉宛然,只是那穿在佩孔中的金炼已挤成一条细丝,林淇连忙指着那金丝道:“这金炼也被我的劲力压成金丝了!”
王梅芝的脸色一动,这才点点头道:“小妹不敢怀疑林兄的人格,只是那魔女对林兄似颇为有情!”
林淇脸色红红地急道:“哪有这回事,姑娘不要开玩笑!”
王梅芝笑笑道:“留佩取珠,常表相思,林兄想不承认也不行啊!
临行寄语,前途再见有期,看来那魔女对待林兄倒是一点都不狂……”
林淇被她一说,才发现自己的胸衣敞开,佩带在那儿的一颗明珠已经不见了,那女郎临走时伸手一摸,想不到是把那颗明珠给掏去了,不禁急道:“这怎么好!那是我家传的古物,而且还有很多用处。”
王梅芝微笑道:“保存在她那儿,比林兄自己带着还安全呢!”
林淇见她一味取笑,又不能发作,不禁又窘又急,王梅芝却轻轻一叹道:“像她那么美的一个女孩子,任何男人见了都应动心的,假若她是个正常的人,该多么好!”
林淇实在忍不了,涨红了脸道:“王姑娘不要再取笑了,她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女,我心心念念只想如何去除掉她!”
王梅芝正容道:“小妹不是取笑,她现在一身功力无敌,要想杀她是不可能的,林兄不妨以柔情绾住她,也许可以使她少作一点恶……”
林淇仍是连连摇头道:“荒谬!荒谬……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王梅芝正想说话,忽然地上那姓平的少年开始蠕蠕挣动,苏醒过来,首先看了林淇手中的玉佩,连忙一跳而起,怒声叫道:“恶贼!你把梅姑娘怎么样了?”
林淇还来不及解释,他又看见了四下的尸体,不禁悲愤失常,厉声哭叫道:“恶贼!你好狠的手段……”
叫着要扑过来,王梅芝急忙过去,一指点了他的穴道,接着伸掌要劈他的头,林淇急忙止住她道:“王姑娘,你怎么要杀死他了?”
王梅芝正色道:“那魔女故意用你手中的软鞭将这些人杀死,再留下一个活口,就是要把这些血债都栽在你头上,假若不杀他,你只怕永远也洗不清,传闻出去,你不但在武林中无法立足,而且永远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林淇庄重地摇头道:“是非黑白总有澄清的一天,即使被人误会一辈子,我也不能做这种事!”
王梅芝含有深意地望他一眼道:“这几个人虽不著名于江湖,可是他们的艺业俱都不凡,身后的关系渊源也许很复杂,这个少年人若是离去,你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林淇以一片浩然之色道:“那倒无所谓,行事全凭本心,我但求此心无愧,天塌下来都不在乎,再说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
王梅芝钦敬地望他一眼道:“林兄如此胸襟,小妹钦折无已……”
林淇淡淡一笑道:“这些话不必说了,倒是赶快收拾一下这些尸体要紧!”
王梅芝笑笑道:“那倒不必了,我们仓猝之间也处理得不会妥当,还是留着给这少年穴道自解醒来后去收拾吧!”
林淇想了一下,深觉有理,乃点点头道:“姑娘说得很对,我们今天休息一夜,明日继续去搜寻那魔女下落,而且还得想一个治她的法子!”
王梅芝想了一下道:“从她今天对我们的种种布置看来,我们不必去找她,她自己会找我们的,你没有听见她的临别赠言吗:‘梅华谨在前途恭候。’不论我们走哪条路,她都会赶在我们前头的,这不是我们追踪她,反是她追踪我们呢,至于治她的手段,这是很难预定了,只有走到哪里算哪里,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