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了一个计划,假如不肯说出来,就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反正青城近在咫尺,旦夕可达。
他也不争那片刻的时间,两个人在江边尽情地玩了一天,参拜了二郎神庙瞻仰过李冰父子的神像。
入夜,他们住在一家客邸中,梅华只要了一间屋子,吃过晚饭后,急急地拉着林淇进屋里休息。
林淇见她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了,知道她不是为了要跟自己亲热,遂一声不响听由她摆弄。
果然梅华进了房以后,拖着林淇上了床,放下布帐,立刻盘腿打坐入定,时属盛夏,蚊蚋扰人。
坐在帐子里固然不怕蚊子咬,可是那厚布帐子密不透风,闷得林淇十分难受,因为梅华的态度很神秘,他也不好问,遂学她的样子打坐入定。
慢慢地导气归元,他刚把体内燠热的感觉排除一点,感到有点清凉时,梅华忽地睁开眼低声道:“把你的剑借给我一下!”
林淇一惊问道:“做甚么?”
梅华压低声音道:“我有点心血来潮,好像感到会有事情发生!”
林淇不信道:“你太过紧张了!”
梅华不由分说,抢过他的长剑,将床板挖了一个洞,从洞中缩到床下,同时也把林淇拖了下去。
林淇感到更奇怪了,梅华却做出更令人费解的事,她不知何时在床下准备了一只活鸡,在鸡颈上捏了一下。
那只鸡被她捏断了喉骨,叫不出声音来,只是吐出“荷荷”的喘气声,双翅不断地扑动着,振得布帐不住颤动。
梅华把鸡丢在床上,随即拖住林淇伏倒在床板下,一股霉味直触他的鼻孔,还带着扬起的灰尘。
林淇正在惑然不解,梅华又在他肋下捏了一把,那正是笑穴所在,林淇忍不住笑了起来。
梅华又用掌蒙住他的嘴,使他的笑声不发出来,变为低低的闷哼,好不容易止住腰间的奇痒。
梅华的手又按了上来,以低呢的声音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林淇又是纳闷,又有点生气,连忙道:“不,你简直是胡闹!”
梅华咯咯轻笑道:“假如我喜欢呢?”
林淇微愠道:“我没精神陪你……”
底下“胡闹”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梅华又捏了他一把,迅速地蒙住他的嘴,林淇又感到一阵奇痒。
想笑又笑不出来,喉间只能嗯嗯低哼。
梅华忽然也娇笑着道:“刚才说没有精神,现在又急成这个样子,慢慢来不行吗?我们既然已经成了夫妻,日子还长着呢……”
林淇听的莫名其妙,不知她在说些甚么,好不容易掰开她的手,正想问她开些甚么玩笑?
忽然听见窗外“嗖”的一声。
一道青光穿了进来,震得烛影不住晃动,然后直刺进布帐,绕了一圈,又飞到窗外去了……
林淇大吃一惊!梅华按住他的身子,附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不要动,也不要出声音!”
林淇的确想跳起来看看究竟,因为被梅华按住了无法动弹,同时也觉得事情很突异,遂忍住屏息以待。
片刻之后,窗外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得手了吗?”
接着是一个女子低沉的声音道:“你自己不会看?”
那苍老的声音顿了一顿才道:“锋上血气犹腥,衾中鸳梦已残,你现在可以死了心了!”
那女子的声音哽咽地道:“我简直不明白自己做了甚么?”
那苍老的声音道:“慧剑斩断尘心,今后大道方长……”
那女子却叹了一声,幽幽地道:“明天那傻姑娘不知会伤心到甚么程度呢?”
那苍老的声音道:“她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另一计划也可以成了!”
那女子却冷笑一声道:“你这样利用她不觉得惭愧吗?”
那苍老的声音笑笑道:“只怪她尘心太深……”
良久寂然无声,梅华才轻轻地从床洞中探出身来,慢慢爬到床上,林淇跟着出来,梅华摆摆手静听片刻才道:“现在你有话可以放心问了?”
林淇一时倒不知要问些甚么,良久才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华用手一指床上,学刚才那女子的口气道:“你自己不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