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拿着银子急急忙忙跑去请大夫,艾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追着小梅身后喊道:“你怎么来的?去雇辆马车——”
要是小梅是跑着来的,请了大夫再走回阳府,那就太慢了。
“周妈妈说你们在这胡同,我打听了下,实在太远,就雇了一辆车来的。”小梅一边跑一边回答,很快就跑的没了踪迹。
艾芬三人也都慌忙上了马车。
好容易回到了屋子,发现屋子里一片狼籍:案上的笔墨纸砚被翻得乱七八糟、香炉倒扣在地上,香炉里的灰也撒得满地都是、一个琉璃小几碎了,满地的琉璃碎片,碎片上还有斑斑的血渍……
就连艾芬先前说暂时不用拆开的包袱也都被打开,凌乱地堆在地上——这屋子显然已经是被人翻腾一遍了。
周嫂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躺在凉榻上,满头满脸的血。艾芬三人回来这么大的动静周嫂子也没睁开眼睛,显然是还没有醒过来。
艾芬手上的扇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扑过去:“妈妈!”
“娘!”梦圆大叫一声扑过去,爬在周嫂子身上放声大哭。
艾芬替周嫂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轻声对梦圆道:“梦圆,别哭,妈妈没事儿,只是头受了伤,一会儿大夫来看了就没事了。”顿了顿,柔声道:“你现在去大门口接小梅和大夫,等大夫来了,直接领过来。”
等梦圆哭着出了房,艾芬才对阳凯青说:“你去打盆清水来,另外拿一坛子酒来。妈妈额头上伤口太多,大夫没来之前我们先帮妈妈清洗消毒。”
水和酒很快就拿来了,阳凯青还特意拿了一张新棉布。
看着周嫂子满头的伤口,阳凯青担心艾芬害怕:“我来吧,这么多血。”
“不,我来。”艾芬沉着脸接过帕子:“这些伤口虽然不算深,但是伤口里基本都有细小的碎琉璃渣子。”
“那我给你打下手吧。”阳凯青也不勉强,他一个大男人,细心比不过人家,动作温柔也比不过人家,只有作罢。
每清洗一道伤口,艾芬心里的恨意就多一分,前世今生,她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恨意:恨不得将冷夏碎尸万段。
很好,冷夏再一次触及了她的底线,将周嫂子伤成了这样,她一定会让冷夏十倍、百倍地偿还回来。
看着艾芬苍白的面容,下唇更是被咬出血来,阳凯青的心都揪了起来,但此刻他除了默然地打下手,还能说什么?
好容易处理完伤口,阳凯青揽过艾芬:“想哭就哭吧,有我在,”顿了顿,补充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公道讨回来。”
哭?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艾芬将头埋入阳凯青的胸前:“哭不出来。”
见艾芬难得的依赖他,阳凯青忙将艾芬抱得更紧:“那所宅子,我们明天就买下来吧。钱不够,我把那铺子卖了吧,反正那铺子现在也没有活计看管。”
“恩,”艾芬在阳凯青怀里呆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挣脱阳凯青的怀抱,屋子里四处找了找:“小雪呢?小梅不是说她在妈妈身边照顾的吗?怎么我们回来了这么久也没看见她人。”
“肯定是被带走问话去了。”阳凯青一拳头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杯盏都跳起来晃了一下:“我去找他们理论!问问他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不!”
“先别去,等妈妈醒了问清楚了再去。”
过了这么一会儿,艾芬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她要怎样才能周嫂子讨回这口气呢?她将事情想了一个遍。
屋子这样子,任谁也看得出是被人搜查过了,这样做岂止是不尊重他们这么简单,根本就是折辱他们!
分了府,他们在阳府虽然是客人,却依然是阳家的大老爷,大夫人,现在二老爷府上的下人却来查了他们的房,这明显就是侮辱他们的名节。
可以肯定的是,冷夏她们并没有收查出什么,不然就不会将小雪带走问话。
如果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贸贸然行动,最后吃亏的反而会是他们,所以现在关键是要弄清楚:
冷夏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查他们的房,这是其一。
冷夏是将阳府所有的屋子都搜查了一遍,还是单查了他们的屋子,这是其二。
如果阳府的屋子都被搜查了,那他们的屋子是最先被搜查的还是最后被搜查的,这是其三。
……
就在艾芬思考问题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唉,你们俩悠着点,悠着点拽……”
“大夫,救人如救火,您就快点吧……”
院子门口,梦圆、小梅两人正拖着一个老大夫朝里走来。那那大夫甩脱梦圆两人的手,靠在门上喘气:“好了,好了,你们俩赶紧放手,让我喘口气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