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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请吃饭一43（第1页）

恰好骄阳正盛，倒是添了几分欢喜，妈妈不再似之前那般脸上愁云密布，遨游在天涯海角的新鲜空气钻进了屋中，给久久压抑阴暗的房子带来了新鲜的生机和烟火气，我们走进屋子里不再是扑鼻而来的潮湿感和涩味，而是能嗅到空气的甘甜和记忆中的温暖。

妈妈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不辞辛苦地将屋子里的桌椅都搬了出来，打开嵌入墙面的水龙头，一开始是一股浑浊难闻的水，后来水慢慢变得澄澈，污水睡着微微倾斜的地面流进下水道，妈妈拿出了一个暗红色的脚盆，这可是小时候承载着我和弟弟在大海中戏水梦想的盆子。

我和弟弟帮助妈妈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拿出来，妈妈将洗好的厨具放在一边，我和弟弟又抢着把厨具晾晒到太阳底下，不一会儿，整个后院像贩卖小摊一样摆满了东西。一上午的忙碌过后，我和弟弟都慵懒地坐在暖阳普照的椅子上，说说笑笑地打闹着。只有妈妈还在任劳任怨地清洗着，一盆盆污水顺着水痕流入下水道里，妈妈浑身酸软地站起身来，锤了锤后背，又走进了厨房。一件又一件的家务事接踵而至，妈妈又开始揭开灶台上的报纸，大声呼喊着追追打打的我和弟弟，我们赶紧跑到妈妈身边，按照妈妈的吩咐把破旧又脏兮兮的报纸丢进垃圾桶里。

她将一勺水倒入黑糊糊的锅中，水刚到锅里颠簸了一圈，就变成了一锅墨水，妈妈又用勺子把污水舀出来，又倒了一勺水进去，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锅里的水终于不再那般固执地变成墨水，妈妈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颜，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汗珠。妈妈又跑到灶底下生火，她四处寻找不到能生火的木头，最后她找到一些木屑，抓在手中，用打火机点燃，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火焰在妈妈手中窜高，妈妈不紧不慢地把火放在灶门里，又架好一些细小的木柴在火焰上方。

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做任何家务事我都能游刃有余，除了生火，每次我沾沾自喜以为烧着火了，灶门里就有股股浓烟往外冒，我只能闷闷不乐地等妈妈来补救，每次妈妈都要将我塞进灶里的火柴全盘丢出，似乎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妈妈烧的火越燃越旺，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跑到灶台下帮妈妈给柴火，我根据妈妈的指示添减木柴，弟弟则乖巧地坐在我旁边，时不时和我抢着拿火钳添柴。

妈妈忙前忙后一上午，爸爸一个上午都没着家，刚把我们放下在家门口，他就火急火燎地去找一些山珍海味招待客人，终于，爸爸双手满载而归，又是野鸭子，又是土猪肉、又是野生老鼠，又是羊肉等等，我和弟弟自然欢欢喜喜地凑到爸爸身边，兴高采烈地说：“爸爸，你买了这么多好东西？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妈妈则苦笑地瞧了一眼爸爸，冷冷地问了一句：“买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原本爸爸还得意洋洋地对我和弟弟炫耀，听到妈妈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为难又无奈地看着妈妈说：“这些东西差不多小两千吧。”妈妈心疼地摇摇头，爸爸赶紧解释道，“可是如果我们不卖这些东西伺候他们，他们怕是会觉得我们没有诚意看不起他们，以后项目签字什么的他们肯定也会刁难我们。我也是没办法。”

妈妈淡然一笑，点点头说：“我知道，只是这些人总是来我们家蹭吃蹭喝，我们也只是普通家庭，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赖在我们家，我们也扛不住啊。他们这堆人贪得无厌，又冷血无情，从来不会心疼你的钱，把我们当傻子一样叫我们买账。”

爸爸苦涩地低着头说：“我也明白，可是求人办事就是这样，如果要做木材生意就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除非什么时候我们不做这些生意了，才可能避开他们。可是不做这个生意，我又还能干嘛呢？”

妈妈也没有回答，那是我默默地在角落里听着父母的对话，终于能理解一些成人的左右为难，对于大人来说，有太多哑巴亏他们只能咬碎牙吞下去，有太多讨厌的人却手握自己的生死大权，我们小孩子可以直言不讳自己对他们的厌恶，而大人们只能卑躬屈膝地给他们赔笑。

爸爸妈妈两人相视无言，突然家门口停下了好几辆汽车，爸爸紧张地跑来出去，正是那些蹭吃蹭喝的“大爷们”，于是爸爸匆忙跑到车边笑容满面地说了些什么，又用手指着杨梅山的方向，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趾高气昂地叫爸爸“小华”，满怀厌恶地躲在门后边，通过门缝恶狠狠地盯着那些人，就像盯着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试图用犀利的眼神杀死他们。

弟弟那时还不懂其中的缘由，他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气愤地说：“爸爸，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钱？他们凭什么？天天来我们家白吃白喝，真是令人讨厌。”

又是那句熟悉的话，妈妈无精打采地说：“你现在还小，还不懂，小孩子不要乱说话，等你长大以后就懂了。”

弟弟不再说话，只是闷闷不乐地嘟着嘴，爸爸愁眉苦脸地小跑进来，不耐烦地说：“他们说现在要去杨梅山玩一下，我现在带他们去。”他急促不安地掏了一下口袋，“你去楼上再帮我拿点现金，我兜里的钱怕是不够。他们拖家带口地一大伙人，恐怕你要多煮点菜，这么多人应该要坐两桌。”

妈妈转头对我说：“千，你去楼上我的包里拿钱给你爸爸。”

我立马起身跑到楼上拿着钱又迫不及待地跑下来，递给爸爸，爸爸拿着钱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我听到我家的车疾驰残留的尾声。

妈妈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洗菜切菜，厨房里就妈妈一个人就像分身术一般，一会站在桌边切菜，一边在翻动锅，一会又跑到外面洗菜。我自然也不能悠闲地坐着，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于是我走到后院的水龙头，蹲下身子，任凭流水冲击着菜叶溅了我满身的水。

恰好骄阳正盛，倒是添了几分欢喜，妈妈不再似之前那般脸上愁云密布，遨游在天涯海角的新鲜空气钻进了屋中，给久久压抑阴暗的房子带来了新鲜的生机和烟火气，我们走进屋子里不再是扑鼻而来的潮湿感和涩味，而是能嗅到空气的甘甜和记忆中的温暖。

妈妈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不辞辛苦地将屋子里的桌椅都搬了出来，打开嵌入墙面的水龙头，一开始是一股浑浊难闻的水，后来水慢慢变得澄澈，污水睡着微微倾斜的地面流进下水道，妈妈拿出了一个暗红色的脚盆，这可是小时候承载着我和弟弟在大海中戏水梦想的盆子。

我和弟弟帮助妈妈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拿出来，妈妈将洗好的厨具放在一边，我和弟弟又抢着把厨具晾晒到太阳底下，不一会儿，整个后院像贩卖小摊一样摆满了东西。一上午的忙碌过后，我和弟弟都慵懒地坐在暖阳普照的椅子上，说说笑笑地打闹着。只有妈妈还在任劳任怨地清洗着，一盆盆污水顺着水痕流入下水道里，妈妈浑身酸软地站起身来，锤了锤后背，又走进了厨房。一件又一件的家务事接踵而至，妈妈又开始揭开灶台上的报纸，大声呼喊着追追打打的我和弟弟，我们赶紧跑到妈妈身边，按照妈妈的吩咐把破旧又脏兮兮的报纸丢进垃圾桶里。

她将一勺水倒入黑糊糊的锅中，水刚到锅里颠簸了一圈，就变成了一锅墨水，妈妈又用勺子把污水舀出来，又倒了一勺水进去，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锅里的水终于不再那般固执地变成墨水，妈妈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颜，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汗珠。妈妈又跑到灶底下生火，她四处寻找不到能生火的木头，最后她找到一些木屑，抓在手中，用打火机点燃，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火焰在妈妈手中窜高，妈妈不紧不慢地把火放在灶门里，又架好一些细小的木柴在火焰上方。

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做任何家务事我都能游刃有余，除了生火，每次我沾沾自喜以为烧着火了，灶门里就有股股浓烟往外冒，我只能闷闷不乐地等妈妈来补救，每次妈妈都要将我塞进灶里的火柴全盘丢出，似乎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妈妈烧的火越燃越旺，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跑到灶台下帮妈妈给柴火，我根据妈妈的指示添减木柴，弟弟则乖巧地坐在我旁边，时不时和我抢着拿火钳添柴。

妈妈忙前忙后一上午，爸爸一个上午都没着家，刚把我们放下在家门口，他就火急火燎地去找一些山珍海味招待客人，终于，爸爸双手满载而归，又是野鸭子，又是土猪肉、又是野生老鼠，又是羊肉等等，我和弟弟自然欢欢喜喜地凑到爸爸身边，兴高采烈地说：“爸爸，你买了这么多好东西？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妈妈则苦笑地瞧了一眼爸爸，冷冷地问了一句：“买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原本爸爸还得意洋洋地对我和弟弟炫耀，听到妈妈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为难又无奈地看着妈妈说：“这些东西差不多小两千吧。”妈妈心疼地摇摇头，爸爸赶紧解释道，“可是如果我们不卖这些东西伺候他们，他们怕是会觉得我们没有诚意看不起他们，以后项目签字什么的他们肯定也会刁难我们。我也是没办法。”

妈妈淡然一笑，点点头说：“我知道，只是这些人总是来我们家蹭吃蹭喝，我们也只是普通家庭，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赖在我们家，我们也扛不住啊。他们这堆人贪得无厌，又冷血无情，从来不会心疼你的钱，把我们当傻子一样叫我们买账。”

爸爸苦涩地低着头说：“我也明白，可是求人办事就是这样，如果要做木材生意就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除非什么时候我们不做这些生意了，才可能避开他们。可是不做这个生意，我又还能干嘛呢？”

妈妈也没有回答，那是我默默地在角落里听着父母的对话，终于能理解一些成人的左右为难，对于大人来说，有太多哑巴亏他们只能咬碎牙吞下去，有太多讨厌的人却手握自己的生死大权，我们小孩子可以直言不讳自己对他们的厌恶，而大人们只能卑躬屈膝地给他们赔笑。

爸爸妈妈两人相视无言，突然家门口停下了好几辆汽车，爸爸紧张地跑来出去，正是那些蹭吃蹭喝的“大爷们”，于是爸爸匆忙跑到车边笑容满面地说了些什么，又用手指着杨梅山的方向，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趾高气昂地叫爸爸“小华”，满怀厌恶地躲在门后边，通过门缝恶狠狠地盯着那些人，就像盯着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试图用犀利的眼神杀死他们。

弟弟那时还不懂其中的缘由，他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气愤地说：“爸爸，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钱？他们凭什么？天天来我们家白吃白喝，真是令人讨厌。”

又是那句熟悉的话，妈妈无精打采地说：“你现在还小，还不懂，小孩子不要乱说话，等你长大以后就懂了。”

弟弟不再说话，只是闷闷不乐地嘟着嘴，爸爸愁眉苦脸地小跑进来，不耐烦地说：“他们说现在要去杨梅山玩一下，我现在带他们去。”他急促不安地掏了一下口袋，“你去楼上再帮我拿点现金，我兜里的钱怕是不够。他们拖家带口地一大伙人，恐怕你要多煮点菜，这么多人应该要坐两桌。”

妈妈转头对我说：“千，你去楼上我的包里拿钱给你爸爸。”

我立马起身跑到楼上拿着钱又迫不及待地跑下来，递给爸爸，爸爸拿着钱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我听到我家的车疾驰残留的尾声。

妈妈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洗菜切菜，厨房里就妈妈一个人就像分身术一般，一会站在桌边切菜，一边在翻动锅，一会又跑到外面洗菜。我自然也不能悠闲地坐着，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于是我走到后院的水龙头，蹲下身子，任凭流水冲击着菜叶溅了我满身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