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禅元照旧是第一个醒的。
醒来第一件事情,他检查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然后再撩起被子看看自己的崽有没有什么事情。确认双方生命体征正常后,他才松一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漂亮雄主。
耐不住禅元再多抱怨,再多不满意,看着这张脸都该消气。
陷入沉睡的恭俭良看上去就像个乖巧的孩子。被子厚厚将他与幼崽包裹在一起,一大一小脸颊相互贴着,不同色度的白发搭在一起,嘴唇被热气焐得红艳艳,连带眼角一片粉红色也明媚起来。
禅元忍不住伸出手,将掉在恭俭良嘴边的一缕头发撩上去。他的指尖才碰到雄虫的嘴唇,恭俭良顿然张开眼,牙齿死死咬住禅元的指腹。
“嘶。”
禅元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手上涌出的鲜血骂道:“你是属狗的吗?”
恭俭良松口,呸呸两口将禅元的血吐到纸巾上,整个人紧紧把小扑棱团在怀抱里,惹得幼崽不舒服蹬腿。恭俭良浑然不知,还拼命把小扑棱藏到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蛋。
禅元看着好笑。
他觉得恭俭良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见面那段时间,或者说比那段时间还要幼稚可爱几分。
现在的雄虫,就像是找到宝贝的小狗,一会儿刨坑藏起来,一会儿钻到树林里,一会儿猫在狗窝里。等到藏好宝贝把浑身弄得脏兮兮时,还不自知跑到主人面前,惹人生气又没办法责怪他。
真可爱。
禅元将恭俭良咬过的手指塞到嘴里吮吸,看得恭俭良哼哼两下,一并钻到被子里。
他们两个大人手长脚长,夹着一个崽,拉扯被子,不自觉双脚就碰到一起。恭俭良照例踩两脚,禅元也不示弱,脚反踩一脚,整个人钻进被子里,一把抓住恭俭良的脚踝。
“变态。”
“宝贝。是你先踩我。”
“贱狗。”
他们在被子下暗潮汹涌,冷风阵阵鼓到被子里,冻得里面的幼崽呜呜不舒服起来。小扑棱将手脚缩起来,眉头紧皱,似乎梦见什么难过的事情呜呜的哭出声来。
他哭得很小声,一段接着一段把自己给哭醒了,泪眼婆娑从床上起来,喘口气继续为自己的噩梦爆哭。
“雌雌。雌雌。”
小扑棱寻找最近的亲人要抱抱。在这个时候,比雄父更强大稳重的雌父,给幼崽更强烈的安全感。等到他被禅元稳稳抱住,擦干净眼泪后,小扑棱又想起家里需要照顾的雄父,扭过头带着哭腔道:“雄雄呜呜呜。”
他哭着要雄父雌父,却把恭俭良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放他下来。”
恭俭良道:“扑棱要雄父。”
禅元掂量下怀里哭兮兮的扑棱团子,再看看自己被幼崽弄得一团糟的衣服,笑道:“去雄父哪里?嗯。”
小扑棱瘪起嘴,揪住禅元的衣领,感受到雌父微妙的语气,不太愿意下来。可他还是个幼崽,又想要雄父抱抱,只能断断续续撒娇起来,“雄雄呜呜呜。雄雄抱抱。”
一边哭,一边打饿嗝,哭到后面没力气,婴儿肥压在禅元肩膀上,看得恭俭良难受。
“扑棱。扑棱。”
恭俭良凑近几步,和禅元只有一掌的距离。他小心翼翼凑到幼崽面前,摸摸小扑棱睡焉巴的小呆毛,毫不犹豫指责禅元,“你是怎么当雌父的!”
禅元捡起地上的奶瓶,“你会泡奶吗?”
恭俭良噎住了。
什么都不会做的雄虫气势汹汹瞪着禅元,片刻一把逮下脏兮兮的奶瓶,“谁说我不会。”
他拧开奶瓶,闻到里面隔夜奶渣的味道,嫌弃地别过头,“奶粉。”
“自己找。”
禅元抱着小扑棱,轻轻拍打幼崽的背哄着他,嘴皮子却不停,“你要是连泡奶粉都不会。我一定会把扑棱带走。”
恭俭良这才想起,面前这个雌虫在雪地车上放得狠话。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在房子里乱窜一通后,从自己的零食柜里翻出一个甜口雄虫奶粉哗啦啦倒了大半瓶进去。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