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喽。”
军雄费鲁利笑眯眯地挥手。得益于虫种关系,他比恭俭良小巧不少,更符合寻常雌虫对邻家雄虫弟弟的认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雄虫,正在用手上的小盾牌一下又一下砸着寄生体的脑袋。禅元清晰地看见寄生体的颅骨凹陷下去一块,皮开肉绽之余,不少鲜血飞溅到雄虫的脸上,看上去飒极了。
“禅元。恭俭良呢?”
“……他没和我在一起。”
军雄费鲁利从空中急降,不曾想出了点小意外,落到基地外围去了。等他稍稍费了点脚力跑进来,街上一个寄生体都看不到,兜兜转转老半天,差点迷了路。最后还是在副队的提醒下,用精神力诱惑了两个落单寄生体,一顿猛敲猛打什么也没得出来。
“这样啊。你不是他的雌虫吗?”
军雄费鲁利摸摸鼻子,有些困惑,“你和他是刚刚分开吗?你……算了。我问问他。”
军雄费鲁利本想要问问禅元有没有看见精神力。可他仔细一想,才记起这不是在自己小队,而是在远征军。周围雌虫大多数连脑域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肉眼直视精神力了。
他手指一点诺南,问道:“请问,你看到精神力了吗?”
“看到了。很大。”
“恭俭良本来就很大。”
军雄费鲁利打个哈哈,嘀咕道:“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的精神力全部释放会这么大。”
雄虫的精神力普遍和性能力挂钩。
当年这个研究一出,直接成为“禁止精神力划分等级”的推力,引发无数雄虫对隐私和个人身体数据的讨论。
直到今天,除了少部分特殊用途,雄虫是不会主动做精神力检测,更不会贸然在同伴和外人面前露出精神触角,更别提给精神力划分什么等级攀比高低了。大多数雌虫想要求偶精神力高的雄虫,要不靠高超的逻辑推测,要不在床上亲身体验。
禅元当然知道恭俭良很大,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大。
不过,他听军雄费鲁利和诺南在边上嘀嘀咕咕,浑然升起了一种“怎么还可以再大”的荒诞想法。
恭俭良的精神力有这么离谱吗?
禅元想了想床上,觉得有点可信,又有点不太行。他围在两个交流信息的人外面听了一会儿,对“开脑域”这件事再次起了想法:如果能开脑域,是不是就能亲眼看看恭俭良有多大了?
“恭俭良绝对不是军雄。”
军雄费鲁利信誓旦旦,“他是普通雄虫。他的精神触角没有攻击性,我们晚去一秒,他就多一秒危险。”
“还有那些进入基地的军雌。说不定寄生体已经咬了恭俭良几口……如果他们变强了,换了新躯体,事情就麻烦了。”
禅元默不作声。他感觉到自己和打开脑域的军雌之间有一道厚厚的隔阂。在此之前,他对自己无法被寄生的体质还有些沾沾自喜,眼下却燃烧起了更加强烈的欲望。
想要开脑域。
想要肉眼直视精神力。
想要看看恭俭良到底有多大……不对。禅元已经开始联系进入基地的那些军雌,他一边干活,一边唾弃自己忽然放松变得不太正经的内心。
怎么可以为了“看多大”去开脑域呢?这简直是玩笑话,简直太离谱了。他禅元一定是为了建功立业、安家立业,为了在战场上躲避寄生体的追杀,更好的保护队友们才决定去开脑域的。
什么有多大?那是不可能的!
禅元靠近诺南,逮住机会把他拽到边上,小声问道:“你看到了?”
“啊?”
诺南反应过来,以为禅元说恭俭良的精神力,如实回答道:“看到了。”
禅元的脸扭曲起来。
他没见过精神力,道听途说,脑子里乱成一团,咬牙切齿道:“很大?”
诺南后退一步,想了想恭俭良直冲云天,远看就像天之钢筋般粗壮的精神力,心有余悸,“很大——嘶。队长你松手,你松手。”
禅元黑着脸,松开手。
他大步向前,在心里默念失联队伍里的军雌名单平复内心:艾博、利那、帕帕拉丝、恭俭良、恭俭良、恭、俭、良!你完蛋了。禅元走到那几个寄生体面前,决心还是用这些家伙出口恶气更好,他抬起手,拳头还没有落下。
磅!
一阵浓厚的血雾从禅元手中爆炸开来。他还攥着精神体的衣领,正在雄虫被人看光了的怒火中无处发泄,铺开的碎屑和骨头渣滓飞溅到脸上,顿然将禅元整张脸都弄得红红白白,口腔里也有多少污垢。
禅元摸了摸嘴唇,睫毛上挂着的肉沫叫他视野模糊。而触觉正是黏腻、破碎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铺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