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和他的感情怎么呀?”
“这我没办法说。”
甲列戳戳脑袋,话题轻描淡写跳回到最开始,“如果有雄虫和我说,不想要和我上床,一个月不做。我会下意识离开对方,除非对方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点。”
正常的肉欲并不是什么可耻的存在。
至少在虫族世界,这是被拿到桌面上坦然讨论的话题。禅元往日遮遮掩掩的只是他那过于残暴和小众的xp。他掏出一份营养液,抓抓脑袋想要在过往看过的影片中寻找出“恋爱”“家庭和谐”的内容,却只能发掘满屏马赛克和红色糊糊。
刺激感官的凶杀片,不谈爱情。
他们只谈生理上的冲动、激情和痴恋。
禅元在“强迫恭俭良”、“如何支开孩子们”,以及“撕毁恭俭良所有衣服中”徘徊。他感觉自己渴求被粗暴对待的心活跃起来,一种从受虐体验中得到的快感,正好奇朝着凌虐者的方向进化。
恭俭良受辱的样子会和他受辱的样子一样吗?恭俭良满脸是血地看着自己,会因为各种暴力行为痛哭吗?恭俭良会和他一样,跪在地上,微微张开嘴,口舌里浑然是白色的污浊,在命令和叱责中慢慢吞咽下,舔干净齿间吗?
禅元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想到这些画面时,并没有激动。
他意识到这些暴行和位置上的变化,并不会让他颤栗,反而是一种深深的虚脱和愧疚——他喜欢的恭俭良是那个被娇惯大的孩子,是那个脾气有点糟糕又没有做过错事的贵族雄虫——而被放在受虐者的位置,就以为着要被完全地摧毁、被掌控者轻而易举抹杀掉人格、尊严之类的东西。
被毁灭的东西。
例如生命、尊严、品性、感情、道德,是无论如何补救也无法挽回的东西。禅元只喜欢在生死线上挣扎而奋力脱胎的生命,他不热爱摧毁,他也不执着死寂。
他喜欢疯子。
喜欢在生死线上摇摆的疯子。
“甲列。你觉得恭俭良是个什么样的雄虫?”
甲列道:“一辈子都不会和他上床的雄虫。”
禅元都听笑了。他打开通讯,想要在相册中翻找出一张属于雄虫的照片。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能拿出来给外人看的——私底下这是夫夫情趣,公开来就是有伤风化——禅元多数是哄骗恭俭良换上奇怪衣服,已各种奇怪视角拍的;稍微好一点的,也是偷拍、监控恭俭良的通讯等等。
很变态的那种。
禅元只能讪讪放下,笑道:“恭俭良长得这么好看。你不会心动吗?”
“风险远远高于收益啊。队长。”
是啊。
雄虫那张脸,和在床上死掉的风险,在相处中被杀死的风险比起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禅元思考着,又问道:“他一个月不和我做,是什么意思?”
要不要把扑棱和虫蛋送走?
两个孩子中,扑棱大一点还认了提姆做义父,往隔壁一塞就好了。虫蛋还要依靠恭俭良孵蛋生存,顶多熬十个月,到时候也给孩子认个义父,别耽误自己和雄虫睡觉好了。
禅元絮絮叨叨道:“你说,他一个月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呢?是不是有别的雌虫偷偷背着我帮他?螳螂种的奥斯汀、黄蜂种的吉央之前都讨好过他,两个人恭俭良还有点印象。还有诺南,我觉得这家伙可能性最大。扑棱还要他教呢。”
甲列提醒,“队长。你是雌君,纳雌侍这件事情你可以做一半的主。”
没错。虽然现在大家都在星舰上,可要是禅元有意思扩充家族成员,他完全可以自己先去找那些人洽谈一番,再拿着名单找恭俭良商量。在虫族社会中,广撒网的爱情只是少数,更多家庭是围绕利益产生的。
雌君和雄主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通过“婚姻”源源不断将志同道合,符合利益诉求的雌虫纳入家庭,所有人不断融合组建一个更加庞大的利益共同体。
禅元完全可以站在自己的利益上,恳求恭俭良为他的事业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