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让小兰花哥哥如愿杀掉雌君也不是不行。
阿洛伊默默把这个想法埋葬在心里,招呼店员拿出自己看中的几个款式,叮叮当当催促哥哥去换衣服。
身为家族里负责联姻的雄虫,情也好,爱也好,都没有到手的权利和财富重要。
“如果兰花哥哥是蝴蝶种就好了。”
阿洛伊偶尔也会忍不住幻想,“如果兰花哥哥是蝴蝶种……”
*
恭俭良罕见地做了梦。
白色的被褥覆盖上口鼻的一瞬间,所有的神经尖叫起来,他连滚带爬掀翻了一切,环顾四周,像是经历了一场美梦,怅然若失。
已经很久没有再回到那件狭窄的昏暗的小房间来了。
恭俭良觉得这里是如此陌生,只有眼前与他一般大的冷艳雌虫,顶着相似的面容,平静地望着。
他们之间像是灌注了铅灰色的泥浆,一切都在被定型。恭俭良无法离开这个雌虫的面容,直到一束灰白色的光芒落在对方脸上,那些更冷酷的面容逐渐融化,镜面般折射出他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
恭俭良询问道:“再回到这里有什么意思吗?”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房间里激荡起一层一层的回音。
直至梦醒。
恭俭良无法诉说这个梦到底代表了什么。他在回家的路途上,看见一个雄虫之间很火的解梦馆子,跳下航空器,从三楼的高度坠落到地面,快步到队伍最后面,乖乖排队,然后被警察贴了“破坏公共设备”的罚单。
好事是,禅元去交罚单,恭俭良跑进去听那个老雄虫给自己解梦。
“你和你雌父的关系恶劣的程度超出了我所见过的所有父子关系。”
老雄虫琢磨好几遍,笃定道:“你怀疑过你自己的虫种,你怀疑过自己出生的意义。不过你的雄父传来音讯,他让我转告你: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
恭俭良不死心,“如果我是蝴蝶种呢?”
他是蝴蝶种雄虫的话,夜明珠家就不会落在他人手中,最起码不会落在那个恶心巴拉还要模仿雄父和先辈们的安东尼斯手中!
“孩子。如果你是蝴蝶种,你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老雄虫半眯着眼,含糊道:“你会被另外的亲眷杀死,好了。你不需要再纠结这个问题,孩子。你已经来到了一个新家庭,至于旧的家庭,一切转机在八十年后……最快也要八十年,慢的话,你可能要等一百二十多年。”
他的话语越来越慢。
恭俭良也越来越困顿,他甚至错觉面前的老雄虫是去世多年的雄父附身后对自己说话。他知道有一些精神力强大的雄虫可以看见传闻中的“幽灵”,他知道在这个存在精神力和寄生体的世界里,灵魂一直是不少人坚信并努力证实存在的事情。
他对着面前的老雄虫掉下眼泪,呓语一句“雄父”,被请了出去。
禅元恬不知耻凑上来,又是递手帕,又是抱着安慰。
末了,他知道恭俭良找雄虫去解梦,对这种涉及心理学的存在不屑一顾,暗戳戳表示自己的雌父就考了高级心理资格证,自己也可以考。
“有什么烦心事是不可以对你的亲亲雌君说得呢?”
恭俭良确实想到了另外一件伤心事,他抽噎起来,“阿洛伊说我,大学还没有毕业。”
禅元:?
他下意识扒拉下恭俭良的通讯器,看见令自己如遭雷劈的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