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虫族境内所有好玩的地方玩了个遍,过足了二人世界的瘾,再回到自己购买的第一套房子里,没事出去走走亲戚,看看翡翠玉家族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活动手脚的事情。
打孩子。
教育孩子。
中老年雌虫和雄虫的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禅元。”
窗外的太阳已经落下大半,酒红色的余光涂抹整个屋内。恭俭良的脸被照出一层颓红,显得嘴唇更艳,瞳孔更透。他中午没有睡觉,听禅元念叨,脑袋点点抬抬,胡乱蹭着撒娇要抱抱。
“禅元~”
禅元赶快抱住他,又亲又安抚。
“我爱你。”
恭俭良忽然说道:“你亲亲我。”
禅元惊讶半秒,接着笑起来。他揽着恭俭良的半身,嘴唇温柔触碰,接着舔抵。
恭俭良很少说爱。
他很少如此温柔平静地说爱。
“晚饭我要吃甜的。”
恭俭良闭上眼,困得声发毛,软乎乎团在禅元怀里,“要吃布丁。还有焦糖。”
“好。”
禅元自作主张,计算甜分,商议道:“你睡一觉。等饭做好,我叫你。再加一点水果好不好。”
“嗯。”
恭俭良得到保证,终于睡下去。
他被禅元精心养了多年,美貌被时间酝酿出更丰厚的滋味。禅元临走前拉上窗帘,还不忘在屋里把热水烧好,好让恭俭良起床后第一时间喝到蜂蜜柠檬水。
要选什么水果呢?主食要少放点糖,可放少了恭俭良又会生气。禅元看着页面上的食材,挑挑拣拣许久才下单。他边寻思找二子禅让多搞点代糖的食物,又想要不要多带恭俭良去走走亲戚,让他别把注意力都放在一块两块糖果上。
上次去看牙医,还说恭俭良最后一次换牙期要格外重视。
这可关系到他们余下八十年的吃饭幸福。
禅元叮叮当当做了一桌子菜。他已经不再是20岁时,对烘焙一窍不通的年轻雌虫了。当年为了哄恭俭良跟他去旅行,禅元还特地报了班,把市面上主流的甜点学到专精。恭俭良无论在哪里,永远都能吃到点心和蛋糕。
“接下八十年,学一下无糖烘焙?”
禅元琢磨自己是不是又要报班。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了。
禅元决定把恭俭良叫起来,吃点东西再休息。
“宝贝。”
他推开门,轻轻趴在床头对恭俭良吹气,“宝贝。布丁做好了。”
恭俭良毫无反应。
“宝贝?”
禅元连着三四声后,伸出手去抱雄虫。他手指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熟悉的来自战场的直觉蹿过脊骨。冰冷的温度与柔软的肢体,反复交织成一团,胡乱地毫无节制地大叫。
一切声音都远离了禅元。
他掀开被子,撕开恭俭良的上衣,发疯一样给对方做急救,命令电话给急救打电话——中途又撤销——转给禅让。
恭俭良死了。
毫无征兆地,在一个午后,死掉了。
*
“雄父死于基因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