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宥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时不时就发烧,体温一度逼近四十度,发烧之后他就会陷入昏睡,等睡醒来之后,体温又会慢慢降下去。
沈若星也请大夫来看过,结果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外伤感染热毒所引起,看过宋宥谦的师父送来的药后,也说很是对症,没必要再开新药。
沈若星一时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日夜不分地守着宋宥谦,一旦发现他开始发烧,便赶紧用凉帕子贴额头,然后用酒精擦拭手心脚心,试图给他散热。
其实沈若星也曾用过空间里面的退烧药,但不知是巧合还是未来的西药不适合古人体质,宋宥谦吞进去过后很快就吐了出来。
因此她也不敢再喂药,生怕起什么反作用,便只能用物理手段进行降温。
好在宋宥谦反复烧了几回,醒来时智商也还正常,并没有烧毁脑子,这个发现让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不敢离了半分,每天除了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在宋宥谦的旁边守着,喂饭喂药擦身换药,从不假手于人。
但唯有一点,宋宥谦不肯让她来,那就是如厕。
宋宥谦一开始是憋着,实在憋不住了,他便叫老太太去族里叫了个男人过来帮忙,在房间用马桶如厕之后,半个时辰之内也不准沈若星进房,非得开窗散味,确定屋内没有一点气味之后才准人进来。
后来宋有福从县城回来,沈若星便更加没有插手的机会了。
沈若星无奈,不过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第一次给宋宥谦换药时,沈若星总算知道了他身上的伤有多严重,浑身上下的伤口足有十二道,最严重的是腰腹那一道,长约三寸,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看着很是骇人。
沈若星完全无法想象,宋宥谦究竟是如何顶着这样严重的伤在外奔走的。
他就不怕死在路上吗?
她将心中疑惑问出,就听宋宥谦虚弱道:“那时候我只害怕没办法找到你,我害怕就此失去你的音讯。”
沈若星顿时觉得喉咙被一块石头堵着,酸胀疼痛,可是这块石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甚至还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低头沉默着给宋宥谦换药,连自己泪流满面都未曾察觉到。
还是宋宥谦开口让她别哭,说自己不疼,让她别担心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哭了,留下的泪水甚至将宋宥谦的衣服晕湿一片。
她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哑着嗓子道:“我、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万一你死在外面可怎么办?”
“我知道我不会死,在没有找到你,将你带回来之前,我不会死。
至于值不值……
若星,你是我的妻子,我理当保护你的安全,所以这件事情里没有什么值得或者不值得,我只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宋宥谦坚定的一番话让沈若星的眼泪更加失控,最后她更是放下手中的药瓶,伏在膝上无声痛哭了一番。
她从出生就被抛弃,尽管奶奶给了她很多的爱,但她对于亲密关系仍旧下意识地抗拒。
在她的潜意识中,她觉得自己不值得被喜欢,也害怕自己会被莫名放弃,所以她总是抗拒跟人走得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