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跟寒爹爹的床是成亲时特意做的,虽说做工不好,雕花有些糙,但总归是花格子大床,睡两个大人再加一个瘦小的孩子是绝对没问题的。
秀娘这建议不失是个好办法,毕竟寒初雪现在只是十岁的小孩子,在农村住的本就没那么讲究,有些住房紧张的家里半大孩子还跟父母挤一张床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寒初雪这个伪小孩又怎么可能肯跟他们睡,忙不迭的摇头道,“不用了娘,我跟二姐睡就行了。”
寒初雪说完,大柱也跟着道,“是呀娘,我们跟妹妹她们换床睡就好了。”
他是想到自个爹爹的腿还伤着呢,万一小妹睡相不好,踢到爹的伤腿可就不好了。
秀娘也想到这问题了,只是大儿子毕竟都十四岁了,而且男孩子的骨架总比女孩要大些,那张小床若换成他们两个男孩去睡,不是更挤了吗?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把能动的全给惊动了,感动于家人的关爱之余,寒初雪也有些头痛,以后若自己随便一句话都会引他们的大反应,那可是很糟糕的。
说到底十年没见过面,就算是血缘至亲终究是有些陌生的,而自己回来时一时没注意改换装束,过大的反差,也让他们产生了些距离感,所以面对自己时才会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生怕自己有个什么不如意,会嫌弃他们再次离去。
默叹一声,寒初雪爬到床边,穿回自己的小靴子,这又是有钱人的穿着呀,家里的人都穿着草鞋呢。
寒初雪心里记下要换掉的行头,下床走到了秀娘身边。
“娘、哥、姐,我说要做功课是真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收养我的师父是个出家的道士吗,他是有些真本事的人,为了养好我的身体,也教过我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所以每天早晨和晚上我都要打坐一段时间,嗯,就是做呼吸吐纳的功课。”
事到如今也只能拿“游方师父”说事了。
果然她这么一解释,秀娘和大柱兄妹还真信了,其实他们是真的没听懂的,但有一点却是听懂了,那就是这有利于二丫的身体,而二丫现在能身体好了,也是因为坚持做这功课。
能对身体好的事当然不能省,四人立即点头道,“那你赶紧做。”
寒初雪……
难道你们就这么站着看我做功课吗?
见她站着不动,秀娘担心了,“怎么了,是不是忘记怎么做了?”
毕竟闺女才十岁,还是个娃儿呢,没师父在身边,不会做功课,那也是有的,一想到闺女会因为没做功课而变得身体差,她就不由急了。
倒是二柱猛的一击掌,“我知道了,妹妹是不是因为没有蒲团呀?”
寒初雪不解,“蒲团?”
二柱一脸我就知道的道,“村头大树下的老鱼头说书时说过,僧人道长打坐可是要坐蒲团的。”
这老余头,其实是因为姓余,模样又长得有些怪,脑袋特别的大,就像大头鱼似的,所以被村里人叫做老鱼(余)头。
他年轻时在外帮人跑货,算是下棠村里见多识广的人物,老了后回乡,闲来无事时就爱坐在村头的大榕树下给小孩子说外面的事,像二柱这种年纪的男孩正是好奇心大长的时候,是最喜欢去听他说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