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见此情景,看出高璋心思,便干脆威胁道:“你若杀了我,她必然恨你一世。”
高璋自然明白,冷道:“你放心住在这里吧。待到他日我得到了她,必然将你视作岳母,好生对待。”
段青对于自己年不过二十便有高璋这么位高权重的未来女婿这件事,感到很是荒谬和不安,她只好勉强笑了下:“不如你把我送给她,也许她一高兴,就——”
高璋冰冷的眸子扫过来,道:“绝不可能。”
段青若真是秦峥的母亲,那便是他手中反胜为败的法宝,怎么可能轻易送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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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眼看着再过四日就是这个月十八,是云若公主下嫁摄政王孟南庭的日子,卫衡就要和诸葛铭告别离开。
离别之前,他又漫步在这落甲山,望着远处烟雾缭绕的山峦,不由叹息,如果有朝一日,铲除奸雄孟南庭,他功德圆满,就寻一个这等山清水秀之处,从此归隐山林,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正想着时,忽听到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喊道:“快捉住。”
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地道:“好。”
卫衡听得这番话,却是整个人僵住了。
那个女子声音,竟然是如此耳熟,豁然正是他那已经亡故的娘子阿诺!
一时之间,他几乎以为自己遇见了鬼,可是便遇到了鬼,他也要前去会她一会,于是便忙上前,跑过那山坡,山间傍晚的夕阳映照着他的脸面,他一时看不真切,便努力地定睛去望。
一望之下,心便狂跳。
那个女子,高挑身材,眉目疏离,神情冷淡,可不正是他的阿诺!
卫衡睁大双眸,仓惶往那女子奔去,口中犹自大叫着:“阿诺,阿诺!”
卫衡身边侍卫见此,大惑不解,不过知道这里是落甲山,怕他乱跑惹了什么事,也担心卫衡安危,忙跟了上去。
却说秦峥,此时原本正和路放在这山坡上溜兔子,谁知正溜着,那兔子仿佛不堪忍受这些日子秦峥对它的折磨,竟然要出逃。秦峥见此,忙命路放捉住。
谁知道忽听的一人大叫自己昔日乳名阿诺,待定睛看过去,却正是自己那个已经拜过堂的夫婿卫衡!
秦峥也是一惊,忙跑上前。
两个人待走近了,卫衡细细观之,视线便模糊了,口中喃喃道:“阿诺,你竟然没死!”说着便一把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秦峥见果然是卫衡,想着那日城破,多少人死去,没想到卫衡竟然能逃的生天,心中也是欢喜,便任凭他将自己抱住。
卫衡想起别后种种,自然有无数的话要对秦峥说,可是此时此刻却不是时候,他揽着秦峥,动容道:“阿诺,苍天开眼,你竟然活着,又让我见到你了。”
卫衡好一番离别哭诉,饶是秦峥冷心冷面,也不觉动情。她与卫衡自小相识,卫衡对她维护有加,对她而言,这个人便是她的哥哥般。
眼看着这两个人紧紧相拥,诉说离后之情,一旁的兀自抓着一只努力挣脱的白兔的路放蹙起了眉头。
他淡声道:“这是你哪位故人,何不介绍一下?”
卫衡猛然看到一旁的路放,忙放开了秦峥,道:“原来是路大将军。”说着这个时,便对路放道:“这是秦峥,小名阿诺也。”
路放越发蹙眉,盯着秦峥,低沉的声音淡问:“这到底是谁?”
卫衡却犹自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路放在问自己,便只好又道:“这是我的娘子,自从敦阳城破后便失散了,没想到今日总算碰到了。”
路放听得那个“娘子”二字,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
他冷沉的眸子死死盯着秦峥,语气不怒而威:“秦峥,我要你告诉我,这是谁!”
秦峥放开了卫衡,望了眼路放:“他已经说了啊。他叫卫衡,是我的青梅竹马。”
路放听她这么说,心中抱了一线希望,上前紧握住秦峥的手,道:“他喊你娘子,为什么?”
秦峥此时,才骤然想起,自己竟然拜过两次堂,现在,两个男人都在眼前了。
她忽然一个头两个大,低头看过去时,却见路放握着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而指骨泛白。
她看看尚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的卫衡,再看看路放,终于对路放道:“路放,我和他拜过堂的,他是我的夫君。”
路放听的“夫君”你两个字眼,真是如针直刺入心尖的那处,冷盯着她,心内如焚,喃声道:“秦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时候,诸葛铭恰好来找卫衡,听得卫衡失态,忙赶过来,见此情景,很快便猜明白了,当下也是一惊。万没想到这位卫大人失散的娘子竟然是秦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