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之中,便有镇西将军上前问道:“不知道皇上何时出来,也好让我等拜见。”
孟南庭抬手,笑道:“不急,皇上自会来的。”
众人望向云若公主,却见云若公主垂着眸子,安详淡然,只是脸上瘦弱,眼底隐隐有红血丝。
于是大家不说话了,想着云若公主既然安在,那皇上必然会来的。谁都知道,皇上对这个妹子的疼宠。
于是大家觥筹交错,假装欣赏这弦乐之声,品那妖娆舞姿。
酒过三盏,依然不见皇上出现,这下子是平定将军上前道:“不知道我等何时才能面见圣上?”
孟南庭闻言,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道:“已经派内侍去催了,皇上想来很快便到了。”
这个“催”字,众人听在耳中,不由暗暗品味一番,然后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大炎算是亡国了吧。
云若公主见皇兄久不出来,也是微微蹙了峨眉,当下起身道:“云若亲自去请皇兄来。”说着,便不等孟南庭说什么,径自去了。
当天下诸将陆续到达宫中的时候,大炎的皇帝,正要迈出寝殿,却忽然发现暗影之中,有一个人走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见了那人,却是心神俱震,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几次眼,终于扶住一旁的案几,颤声道:“路放,你,你怎么会在……”
路放穿着玄色长袍,挺拔若松,面无表情,眸中深沉如海,整张脸面映衬在昏暗之中,犹如索命阎罗一般。
他一步上前,平静地道:“刘安,我是来为路家上下二百三十口来讨命的。”
这皇帝刘安见此,强自撑起精神道:“你可知道,如今摄政王已经纠结兵力,要围困你落甲山,如今你竟然还敢来!实在是狂妄至极!”
说着时,他便要高声呼救,可是路放却一步上前,掐住他的咽喉,冷声道:“你若想喊,那就喊吧。”
刘安顿时无法呼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嘶嘶”之声,他惊恐的眸子抬眼看过去时,却见路放眸中闪着彻骨的冰冷,嗜血的残酷。
路放张开嘴巴,露出森森白牙,冷笑道:“刘安,怎么办,我不想一刀杀死你。”
刘安听得这话,总算是抱了一线希望,忙费力地点头,眼中尽是妥协。
路放见此,便放开了掐着他咽喉的手。
刘安得了自由,大口地喘气,结结巴巴地道:“路放,你想要如何,朕都能答应你。你想杀孟南庭是吗?朕这就下令!”
他说完这个,却见路放面色森然,不由心中一凛,忙改口道:“还是你想娶云若公主?没关系,你想娶,朕让她改嫁,这就改嫁给你!你便是娶妻了,拿去当妾就是……”
路放眸中射出不屑和浓浓的嘲讽:“往日里你高高在上,九五之尊。今日今时,路放才知,你竟然是这等鼠辈。”
复又想起父亲,这一生,到底是为谁忙碌,便是为这等毫无胆识苟延残喘的懦弱之人吗?
路放冷冷地扯出一个笑来,口中却是温和而缓慢地道:“皇上,路放不想一刀杀了你。路放是想一点点地割下你的肉。”
刘安闻言,双眸陡然瞪大,张嘴就要狂喊,可是谁知道路放手却极快,在他还不及出声之时,上下颚便被一张钳子一般有力的大手硬生生合上。只可怜这个九五之尊的帝王,狼狈不堪地想挣脱开这个钳子,却是无能为力。嘴里呜呜的拼命想发出声音,可是却根本张不开嘴。
他渐渐地不再挣扎了,眸光中露出祈怜的色彩。
路放慢条斯理地拿了一块抹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他的嘴里,低声道:“这是路放来时,经过下房,见那里有洗脚的抹布,特意拿了一块来。”
刘安原本就觉得那味道很是馊恶难忍,如今听着这竟然是洗脚的抹布,顿时一阵恶心袭来,就听得喉咙咕噜咕噜,便要吐。只可惜他的嘴巴已经被牢牢地堵上,于是那股吐出来的污浊便在嘴里又流淌回喉咙,只呛得他鼻眼生泪,难受不已。
他痛苦地流着泪,祈求地望着路放。
路放却撩起玄袍,从绑腿处拿出一把尖刀来,那尖刀削薄锋利。